“什麼?”江北熹聽聞此言,笑容一下子收回,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緊張和擔心,眉頭緊皺,眼睛也驟的睜大。
他忙拉過門侍詢問:“那現在是已經開始施戒了?”
門侍道:“二位師弟已經進了悔悟堂有一會兒了,想必現在施戒怕是快完事了。”
聽聞此言,江北熹心髒抽痛,顧不上别的,連忙朝悔悟堂跑去,葉柏和門侍見狀也跟着離開。
四十戒棍,打完豈不是要了半條命去,江北熹心裡急的不行,恨不能立刻就到了悔悟堂。
平時但凡沈冀同江北熹待在一塊,江北熹連重活都不曾讓他幹,平時就算修習是受了傷,江北熹也是萬般照顧,沒讓他受着一點委屈,現在卻自己在悔悟堂受罰,不知道自己就離開了一會兒,怎得成了這樣?
路上,江北熹拉住門侍問:“你知道是因為什麼才打的架嗎?”
門侍自是知道全部經過的,但礙于葉柏也在不好細說,隻能道:“二位師弟發生口角之争,一時間激動才……”
葉柏翻了個白眼道:“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惹事,真是蠢死了!”
江北熹還那能想到那麼多,心急如焚,心疼的同時也不免疑惑,小師弟雖然平時嘴上不饒人,但也從不是個胡攪蠻纏,不講理的性子,再加上沈冀素來不願意和生人過多接觸,這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打起來了。
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也不怪掌門生氣,若是被各門派都知曉,雲清峰還成什麼規矩,那臉可就丢大了。
江北熹跑到悔悟堂,見悔悟堂的大門緊閉着,江北熹知道這是掌門不想要事情發揚起來,才這樣做的,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就像看守的弟子說明情況。
看守弟子聽完,又向江北熹身後的門侍确認了一下,才将門打開。
悔悟堂的大門一開,映入眼簾的是兩人跪着的背影,于堂前跪下,戒棍一下一下的抽在兩人的背上。
沈冀跪的筆直,閉目咬牙,不置一言。
行罰的弟子分别站在兩人的身旁,手中各自拿着戒棍,一邊讀着雲清峰的門規,一邊掌邢,每念一次,戒棍就狠狠的抽在沈冀的背上。
衣裳早已經被背戒棍抽破,身上的弟子服已經被鮮血浸透,暈出一片深色,破爛的皮肉跟衣裳黏成一片。
一棍下去,沈冀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卻還是沒出一聲,反倒是旁邊蘭系弟子,一棍下去哭爹喊娘,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嚎。
“第二十九棍,雲清峰弟子不得聚衆打架,你可知錯。”
“弟子知錯。”
又一戒棍狠狠的打在了沈冀背上,沈冀悶哼一聲,明明整個身子都在發顫,可那身闆最終沒有軟下去。
“第三十棍,雲清峰弟子不得聚衆打架,你可知錯。”
“弟子知錯。”
又一戒棍要狠狠落下,江北熹連忙制止。
“且慢!”
沈冀聽出了是江北熹的聲音,緊閉的眼睛驟的睜開,卻不敢回頭看。
掌邢弟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江北熹。
江北熹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那掌邢弟子面前,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微微行了一禮,說道:“師兄,您能否通融通融,我這師弟身子骨弱,受不住的罰的。”
掌邢的弟子也認識江北熹,可臉上還是泛起為難:“這……江師弟,不是我們不通融,這也是掌門的意思,我們也不好……”
“若是掌門知道怪罪下來,恐怕會發的更重。”
江北熹猶豫了,那弟子說的沒錯,這回是掌門吩咐下的,若是包庇下來,讓掌門知道了,恐怕後果更嚴重。
若是等到比武大會之後再罰,到那時想必行罰就要示衆了,他知道沈冀自尊心強,若是那樣,無疑是對他更大的傷害,還不如這樣,關起門來,别人不知道,也保全了沈冀的面子。
“那……”江北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冀,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地方,心裡别提多難受了,“那至少也輕一點。”
“放心,我們下手有輕重,都是皮外傷,不會傷到根本的,師弟放心。”
沈冀聽着江北熹給他求情,不由的眼眶一酸,眼淚就湧了上來,死死的攥着拳頭,又重新把眼睛閉上。
葉柏随後趕到,聽到江北熹與掌邢弟子的對話,不由又出言嘲諷:“你這是想私下包庇?江師弟可真是一手遮天,連掌門的話都可以不顧。”
江北熹咬着牙根,以往吊兒郎當的模樣,半分都看不出來,死死的盯着葉柏,怒道:“你少在那說風涼話,又不隻是我師弟一個人受罰,打的輕些,你師弟不也能少受些罪。”
葉柏看着跪在地上,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弟子,頓時覺得丢人,冷哼一聲,道:“誰管他那些事,不受罰就永遠不知道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