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鴨嗓離門最近,也最先作出反應,從遊戲中擡起眼,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呦,動作挺利索呀,這麼快就把早飯買回來了?”
他還以為栾亦白是被自己剛才耍的威風吓到,所以趕忙買了早飯來讨好他。
誰知不等他面露得意,就聽見習硯嗤笑一聲:“沒想到你長得醜,想得倒挺美。”
“你!”公鴨嗓猛地坐起身,氣得直喘粗氣。
被平時随意就能踩在腳下的人一再嘲諷,他自覺面子挂不住,臉上閃過一絲陰鸷的神色。
但出乎意料的是,公鴨嗓并沒有當場發作,反倒怪裡怪氣哼了一聲,又閑閑地躺回靠枕上。
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時不時瞥向對面,嘴邊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習硯對惡意的感知向來敏銳,幾乎是立刻察覺出不對勁,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是栾亦白的書桌。
桌面收拾得幹淨整潔,上面随意擺放着兩本書,一隻忘了蓋蓋子的水筆和一個黑色馬克杯。
書和筆都沒什麼特别的,至于馬克杯……
草!
待看清杯中的東西,習硯胃裡驟然泛起一股生理性惡心,狠狠爆了句粗口。
昨天剩的半杯清水裡,竟然漂浮着一大坨白色粘稠的不明液體,一部分甚至挂在杯壁上,黏答答的半掉不掉,像挂了隻鼻涕蟲。
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火氣騰的一下直沖天靈蓋。
草草草草草!!!
腦袋裡才休息了沒一會兒的土撥鼠再次集結,騎在一千隻草泥馬身上呼嘯而過。
為什麼要在他快忘記自己身處海棠文時,用這麼沒節操的惡心方式提醒他!
真是癞蛤蟆趴腳面——不咬人但膈應人!
習硯抓狂之餘竟然抽空想到。
還好站在這裡的是他不是栾亦白。
不然以栾亦白那個糯米團的性格,一準被氣哭。
另一邊,習硯難看的臉色似乎取悅了公鴨嗓,他和其餘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嘴巴裡同時發出一陣□□下流的哄笑。
刺耳的聲音如同往高漲的怒火中填了一把柴。
習硯胸口劇烈起伏半天,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公鴨嗓,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你。”
“幹嘛?“公鴨嗓賤兮兮地一揚下巴。
習硯:“嘬嘬嘬嘬嘬~”
公鴨嗓:“……“
被習硯招貓逗狗的姿态刺激到,公鴨嗓這次真的怒了,決心捍衛自己的尊嚴。
“栾亦白你找揍吧!”
他一邊翻身從床上跳下,一邊放狠話:“我看不給你點顔色瞧瞧,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才落地站穩,便覺眼前人影一晃,緊接着腹部遭受重擊,疼得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他的下巴就被扣住,一股鹹腥的液體直往嘴巴裡灌。
“唔唔唔……!“公鴨嗓極力掙紮,還是不免喝了好幾口。
習硯面無表情地壓制着他,精緻的眉眼透出一股殺氣,把馬克杯裡的髒東西一滴不漏地全灌了進去。
看着公鴨嗓趴在地上不住幹嘔,鼻涕眼淚流了一臉,說不出的狼狽,習硯将馬克杯一丢,十分滿意。
“味道怎麼樣?“他皮笑肉不笑地問。
公鴨嗓:“嘔——”
一旁的室友A看不下去,撸起袖子就準備過來幫忙,“栾亦白你過分了啊,别以為——唔!”
話沒說完,被習硯掐着脖子塞了一嘴臭襪子。
“叫什麼叫。”習硯像個冷酷無情的填鴨機器,“别人吃屎你都要往前湊,今天絕對給你管夠!”
臭襪子一隻接着一隻,塞得人直翻白眼,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
室友A:“嘔——”
一切發生得太快,轉眼間蜷縮在地的人就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室友BC被習硯的兇殘小小震撼了一下,小心翼翼對視一眼,決定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當起了縮頭烏龜。
還是公鴨嗓這個頭号炮灰比較頑強,緩過神後抹了一把嘴,再次大叫着沖上來。
習硯最近兩年跟着專業教練學習各種格鬥技巧,知道打哪裡最痛還不留痕迹。
随便幾拳,公鴨嗓就招架不住了。
習硯瞅準機會,将他兩條胳膊擰在身後,膝蓋頂住後脖頸,稍一用力就将公鴨嗓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公鴨嗓臉貼地依舊不服氣,還在狂妄地叫嚣着:“草,栾亦白你等着,我早晚找人把你草死!”
習硯眸光一冷,攥着他的胳膊狠狠一折,“看來那點水還是太少了,沒能把你嘴巴洗幹淨。”
“啊啊啊啊啊——!!!”
公鴨嗓慘叫一聲,冷汗直冒,不等再放幾句狠話就立馬滑跪,放緩聲音求饒道:“栾……栾亦白,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松開。”
“不是要草死我嗎?”習硯冷笑,“才這麼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
公鴨嗓疼得直抽氣,已經帶上了哭腔,“沒有沒有,我哪敢啊,剛才都是我在放屁。”
這下換成習硯陰陽怪氣:“你有什麼不敢的,之前使喚我使喚得不是挺順手的嗎?跑腿,帶飯,帶夜宵,還得幫你洗臭襪子?嗯?”
邊說手上邊加了幾分力氣。
公鴨嗓一哽,再承受不住,崩潰大哭道:“栾亦白,不對,白哥!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習硯:“白鴿?我還烏鴉呢!”
公鴨嗓立馬聽話改口:“烏鴉哥!”
習硯:“……”
他一巴掌糊在公鴨嗓的後腦勺上,“叫什麼哥,叫爸爸!”
“啪”的一聲,将公鴨嗓殘存的自尊打了出來。
他憋得臉色發紫,惱羞成怒掙紮道:“栾亦白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特麼啊啊啊——”
那一點點自尊立刻在習硯的暴力下碎成渣渣。
公鴨嗓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爸爸!栾亦白爸爸!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