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發展到現在,很多巧合都在李閱川的意料之外,包括嚴止行真能請來一位出身江南的貴婦,他也說不好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當年李鐵峰和小霞的媽媽當年并非什麼婚外真愛,歸根到底就是搞破鞋,除了對方姓名和性别外,連張照片和電話都沒有,更談不上半分真感情。
十多年後别說聲音了,連長相都記不清,加上李鐵峰常年酗酒,腦子鏽死一大半,這時竟然真的被唬住了!!
蘭華清轉身回來,路過李閱川時淡定道:“你爸那老相好叫心美。”
過了一會兒換了個人,劉芬來了,從門縫裡喊要見李閱川。
李閱川拉開院門,獨自走出來,劉芬這幾天眼見的蒼老,頭發亂糟糟的,半睜着渾濁的眼睛問李閱川到底想幹什麼。李閱川隻說:“媽,您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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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被從内用鐵鍊子栓了幾道,唯獨半下午時解開一會兒,嚴止行開車,蘭華清戴着墨鏡坐副駕,兩人先繞村子開了一圈,而後像模像樣出去溜了一小時才回來。
小霞似懂非懂,嗫嚅着問李閱川蘭華清是不是電視裡的演員,李閱川回答:“不是,那是嚴止行的後媽。”
趁外人不在,李閱川理好思緒,把目前的情況和日後的計劃告訴小霞。
小霞隻覺這幾天吃得飽、睡得香,一大群人陪着,像做夢一樣,沒想到以後竟然全都是美夢。
李閱川心底苦楚難言,摟着妹妹說:“以後咱倆就沒有家了。”
“有啊,跟二哥在一起就是家,這兒也是家!”,李閱霞眼睛不算大,但卻出奇的亮,閃着星星般的憧憬。
李閱川在院子裡定神站了半小時,最終拿起電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季青衍。
他仍舊覺得難堪,但也覺得這算是重大變故,以他們倆的關系,季青衍有權利知道。
季青衍實際上已經從嚴止行那知道得七七八八,不過還是演技在線的依次表現出震驚、憤怒、悲傷等情緒,隻不過提出要派人過來給小霞當半年的司機兼保镖。
李閱川下意識反駁:“不用吧,我已經在村裡鋪墊完了。”
“小川,你太天真了。”
“季哥,我......”
季青衍沉聲:“小川,人是很多面的,不要低估任何人的惡意,你要防備的不止是你父母。”
季青衍頓了頓,接着說:“還有,如果要做,一定要斬草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有那麼幾秒,李閱川大腦一片空白,恍惚中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是誰。
也許自己也意識到了,季青衍眨眼間抽抽鼻子,換回一張兔子皮,“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好想你~”
李閱川心裡堵得慌,說出的話沒過心,隻在心口打了個轉兒,敷衍道:“我也想你。”
“我想把手伸你内褲裡,摸你鳥鳥!”
“......”
李閱川一口濁氣按照“一二一”的節奏呼出去,“我挂了,讓司機來吧。”
等待的半天裡,李閱川認真反思自己是否真如季青衍所說那麼天真。
他真沒想到會如此興師動衆,本想着隻在村裡生活最後大半年,并且借此機會徹底跟家裡斷了,除基本贍養義務外不再有任何瓜葛。
但仿佛冥冥中有一地白皚皚的雪,三兩下就滾成了球,等反應過來時,這雪球已經大得頂天立地,一旦融化頃刻間萬劫不複。于是他隻能一層一層從外加固,祈求大雪球能撐過這半年。
季青衍效率極高,第二天一早司機就到了。司機姓張,48歲,據他自己說之前給季雲山當過五年私人司機。
李閱川客客氣氣把人讓進屋,“張叔,這段日子麻煩您了。”
李閱川、嚴止行、蘭華清三人當天中午一車離開李家村,傍晚六點同時降落北京機場。
踏上機場的地磚連走幾步之後,李閱川的不真實感都沒有消失,這幾天不僅是小霞,他也覺得自己做了場夢。
長久以來的壓抑釋放後,并沒有預想中報複後的快感,反倒空落落的。
回到北京他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季青衍,想抱抱他,無論是之前那個白白嫩嫩軟乎乎的季青衍,還是現在瘦成骷髅架子的,都行,隻要是他就行。
他給季青衍發信息問位置,久久無人回複。李閱川等不及,直接打電話,接通後還未等人聲出現,獨屬于醫療監護儀器的環繞聲響就沖進耳膜。
“季哥,你怎麼了??”
季青衍明顯非常不舒服,聲音氣若遊絲:“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