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衍雙手捧着通紅的蘋果，莫名想起《還珠格格》裡上花轎那一段兒，給自己逗得直樂。

他手捧蘋果把胳膊往前伸，“小川，幫我掰一下”，說完還笑嘻嘻配了個“咔嚓”的音效。

李閱川隻好再次放下鍋鏟，快步過來掰蘋果，掰完小跑回去攪動鍋底冒着煙的□□糖。

季青衍胃裡泛酸，根本吃不下蘋果，隻用牙齒慢慢磨。冰糖一化開，甜膩的香氣瞬間呈白霧散起來，他誇張地猛吸兩口，稱贊道：“你好美味呀小川。”

“少占我便宜”，被切成塊的五花肉下鍋，李閱川專心揮舞鍋鏟，頭也不回地拆穿。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哕——”

因為這碗紅潤油亮的紅燒肉出自李閱川之手，季青衍終于有了一丁點食欲。

他艱難地用左手拿筷子，顫巍巍夾了最大一塊肉，剛要送進嘴卻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讓李閱川給自己拍張照。

“吃肉照”剛發給蔣玲，視頻就打過來了，對面夫妻倆看着努力幹飯的兒子，表情幾乎可以用泫然欲泣來形容。

季雲山直接問出口：“李閱川給你做的飯？”

“嗯，紅燒肉，特别香！”季青衍嘴裡包着肉，聲音有些含混。

李閱川在鏡頭外往他碗裡舀了一勺湯汁，季青衍自己拿羹匙拌勻，連湯帶飯又“嗷嗚”一口。

一小串棕紅的醬汁沾在嘴角，季青衍自己渾然不覺的樣子，就着鏡頭外李閱川的手又喝了兩口冬瓜蝦仁湯。

季雲山和蔣玲夫妻二人親眼目睹兒子這個食欲極其旺盛的樣子，心情無比複雜。

糾結了兩口飯的工夫，最終還是還是當媽的心先軟。“這麼久沒正經吃飯了，第一頓别吃太多，慢慢加。”

“媽，您不知道小川做飯有多好吃，我根本就忍不住！”

李閱川皺眉，季青衍的食欲其實并沒有鏡頭前“演”出來的這麼好。

看着一直在嚼，實際上從動筷到現在也不過剛吃三塊肉。怕季青衍嚼起來費勁，他還特意切的小塊。

夫妻倆身居高位多年，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願求人，但唯一的兒子就差把“不值錢”寫腦門上了......

“小川是不是在邊上呢？”，蔣玲問。

“阿姨，我在。”

“青衍這孩子不讓人省心，我做的，他爸做的，保姆做的，飯店做的他都不吃，目前看也就能吃下你做的飯。這段日子你多擔待，算叔叔阿姨拜托你。”

李閱川聞言答應。别說是季青衍的父母這麼放低身段求他，哪怕是任何一個戰友或者說四海裡剛認識的隊員，遇上這樣的事他也會幫一把。

挂斷視頻後，季青衍放下筷子，支支吾吾說自己吃不下了。

李閱川用大勺子又舀了一勺湯，放自己嘴邊吹涼後遞到季青衍嘴邊，“再喝一口。”

季青衍意料之中乖巧喝完。

吃完飯季青衍不想馬上放李閱川走，非要去窗邊吹風聊天。李閱川把他的輪椅推到窗前，自己背身靠着窗台闆。

“小川，你做飯真好吃，特意學過嗎？”

不算是季青衍刻意吹捧，之前兩人短暫同居的時候，李閱川就露過這一手，确實好吃。

不是飯店裡那種程序化的味道，也不太像家常菜的随意，季青衍不知道怎麼具體描述，總之就是合胃口。

李閱川哈哈笑，眉宇間帶着些驕縱的神采，“是啊，特意在炊事班學了一個半月。”

“啥？”，李閱川的檔案早就在季青衍的心裡滾瓜亂熟，他記得是特戰部隊狙擊手出身啊。

“嗯”，李閱川有點不好意思說，但又忍不住顯擺過往的日子，“我們那的規矩是同一種訓練，連續兩次考評不合格，就去炊事班幫廚一周。”

“你還有考評不合格的時候？”

在季青衍心中，李閱川處處優秀。

雖然明知道特戰部隊裡沒有一個是白給的，但以李閱川要強的性格，不應該發生連續考評不合格的情況，他覺得李閱川是那種一旦落後就會拼命往死練的人。

故事的主角自己也覺得好笑，嘴角翹起的弧度壓都壓不住，“我‘抗極寒和酷暑’成績每次都倒第一，這東西到極值後就練不出來了，全靠天賦。”

“抗極寒和酷暑？”

季青衍對李閱川的過往萬分好奇，但李閱川這人本來話就少，又有保密條例，很難問出點什麼。好不容易趕上一次主動說，他趕緊追問。

“說出來你可能理解不了，到極值後我意識是清醒的，但是人倒了，幹着急使不上勁。”

李閱川背光站在窗前皺眉，自己也很費解的樣子，“别人還能挺十多分鐘，我一到極值立馬倒，那才邪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