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遠毓半天聽不到水聲,才想起小野狼多半是不會用花灑的。
他随即腳下輕飄飄地到浴室查看情況。
浴室裡,脫了衣服的白狼窩成一大坨,縮在角落裡,正沉浸在悲傷之中。
他埋在結實的手臂間的那雙眼眶紅紅的眼看到了白遠毓進來,卻刻意把頭扭朝一邊。
白遠毓走過去,調好水溫,水嘩啦啦地從花灑裡落下。
白狼趁機又偷偷瞄了他一眼,白遠毓溫和道:“快洗吧。”
見白狼不動,白遠毓輕輕點了點白狼的額頭,金光一閃,白狼化作原型。
白狼骨架很大,擁有一身漂亮松軟的銀灰色毛,占了浴室很大一個角落,白遠毓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白狼的頭和耳後。
白狼剛剛的委屈瞬間就消失了,尾巴甩了甩,還想再被白處長摸。
白遠毓卻不繼續了,他叼着煙,卷起袖子把副花灑拿下來,将白狼那身厚厚的銀灰毛打濕,擠了些洗發水就開始為白狼洗澡。
“舒服嗎?”
白遠毓滿是泡沫的手掐了煙,沾了點水,丢到垃圾桶裡。
“舒服。”
白狼一張口,泡沫也飛進嘴裡了,他連忙閉嘴。
白遠毓笑了笑,打開花灑為白狼沖洗泡沫,他不清醒的腦子甚至還想着到寵物店買上些寵物專用的清洗護理用品。
洗幹淨小野狼之後,白遠毓仔細聞了聞,終于沒有畫皮的臭味了。
他才拍拍白狼的背滿意道:“自己抖抖水吧。”
白遠毓走出浴室,打開窗戶,散了散客廳裡難聞的煙味,其實也他并不是那麼喜歡這種味道。
白狼出來的時候又化作了人形,原型不方便裹浴巾。
吹了一會兒風,白遠毓酒醒得差不多了,對剛剛的事情也并不覺得尴尬。
他不喜歡那些妖怪身上的臭味,這小子竟然還敢給帶回來,真是不知死活。
聽到浴室開門聲,白遠毓看過去,白狼正好從過道走了出來漆黑的頭發滴着水,水珠沿着精壯的麥色肌肉直直浸進了腰間圍的浴巾裡。
白遠毓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白狼,這隻狼身體素質不錯,妖力強盛,學習能力也還行,确實是個好苗子,就是腦袋有些時候不太機敏。
白狼見白遠毓不說話,怯生生地問道:“我……我現在還臭嗎?”
見白遠毓沒回答,他連忙繼續問:“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白遠毓回過神來不由失笑:“說什麼要不要的。”
你又不是我的東西。
一無所知的白狼繼續說着:“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富家千金玩弄完窮小子就把人随手一丢。”
白遠毓冷淡道:“你看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以後少看點,再擦擦頭發就穿衣服去吧,你房間是走廊右邊那個。”
白狼欣喜地擡頭看白處長,開心地點點頭,然後拿上白遠毓為他準備的衣服向新房間走去。
“還有,以後不要亂撿東西,比如未淨化完的妖怪碎片之類的。”
等身後傳來白遠毓輕飄飄的話語時,白狼才知道自己撿的那片花瓣好像惹了大禍。
“好的白處長。”
白狼朝白遠毓誇張地鞠了個躬,心道,難怪白處長會那麼生氣,原來是自己做錯事情了。
白遠毓擺擺手,手機适時響了,是劉笑梨。
“老大,别忘了今天下午帶小白狼來體檢啊。”
“你不是說他不用體檢。”
“我那是哄他的,你不會也信了吧。”
“我沒空,你自己解決。”
那頭劉笑梨發覺白遠毓有些不對勁,問:“老大你怎麼了,大早上的吃炸藥了,這麼沖。”
白遠毓後腰還有些疼,又一晚上沒睡,懶得跟她解釋,隻說:“知道了,體檢完你帶他去落個戶,順帶買點東西,你的我也一起報銷。”
老狐狸在下一秒就收到了轉賬提醒,接着得了便宜還賣乖,賤兮兮地說:“我帶去算什麼啊,落你戶頭上不就行了,反正都姓白。”
白遠毓好不容易調來個休假日,下午還得回去給老母親報平安,才懶得跟她啰嗦,直接挂斷了電話。
那頭劉笑梨已經開始期待着白狼來體檢,順便打探一下昨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老狐狸的八卦魂瞬間燃燒,支撐上這個破班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白狼穿着件休閑襯衫加上條淺色牛仔褲,帶着滿眼的清澈與愚蠢,人模狗樣地走出來。
他邊擦頭發邊問:“是小梨姐嗎?”
“嗯,她讓你下午去體檢。”
“哦。”白狼有些失落,搞砸了試用期,看來飯碗不是特别穩了。
“抽屜裡有零錢,自己坐公交車或者地鐵過去吧,你在電視上應該看過吧。”
“看過,我會努力加油的!”
白遠毓敷衍道:“嗯,那你就加油吧。”
連坐個電梯都害怕的小野狼,真不敢想象他真去坐地鐵會有多害怕。
“那個,白處長,我有一個問題。”
“問。”
白狼糾結着說出口:“小梨姐是不是會讀心啊。”
白遠毓皺皺眉頭,隻說:“你自己去問她吧,我還有事,你可以看會兒電視,或者看會兒書。”
白遠毓從白狼身旁走過去,那股涼絲絲的甜香令白狼有些恍神。
白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白處長對他忽冷忽熱的,最後他把這些全部歸咎于自己做錯了事情。
他乖乖說着:“好,謝謝白處長。”
“還有,那個什麼富家小姐的劇,不要再看了,可以的話忘了吧。”
“好。”
白狼乖順的模樣令白遠毓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小子莫非是把自己當做狼王了?
看來有必要抽時間好好教育一下。
到了中午,做飯是不可能做的,白遠毓點開外賣平台看了半天沒找到合适的,想選擇點下再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