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
周明夷剛給彭大頭喂下丸藥,便聽見有人在喚他。
周明夷戒備地環視四周,意外地看見來人卻是全副武裝的孫一千,後面跟着他的四名手下。
孫一千疑惑道:“将軍,你怎會身在此處,怎會這麼一副打扮,看你身形,我差點以為是李鋒那厮。”
周明夷眼前一亮,來不及解釋,連忙從孫一千身上摸過來一副弓箭,将彭大頭托付給了孫一千,便匆匆沿着黃育芩留下的痕迹摸索前去。
終于在千鈞一發之際,自老典的手中救下了黃育芩。
白羽箭貫穿了老典的手掌,老典吃痛,彎下了身子,黃育芩連忙手腳并用地向前滾去,遠遠地躲開了老典。
周明夷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溫暖堅實的觸覺讓驚魂甫定的黃育芩找回了一絲安全感,黃育芩在下一刻卻推開了他。周明夷懷中一空,疑惑地看向黃育芩,黃育芩卻扭頭不看他。
周明夷親自将老典五花大綁,孫一千已先遣兩名手下帶彭大頭回去就醫,自己則帶着兩名手下候在原地,與周明夷彙合。
至此,相府家仆之事畫上句号。
然而黃育芩怒火難消。
黃育芩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回去後,黃育芩悶頭紮進了軟禁他的院子,閉門謝客,不欲與周明夷再多交流。
周明夷哪會不知,黃育芩必定已經想通前後關節,惱了自己将他一直瞞住。周明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隻好打道回府,恰巧孫一千安置好了彭大頭,正過來向周明夷彙報情況。
孫一千拱手道:“彭大頭的中毒症狀與先前喪命的五人的症狀十分相似,幸虧攝入的分量較小,不至于立刻喪命。可是此藥十分歹毒,性命依舊垂危。至于老典,我已經将他下獄了。”
周明夷面沉似水,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擡眼卻見孫一千疑惑地看着自己。
“怎麼了?”周明夷隻好開口。
孫一千心道,什麼怎麼了?非要讓我明說麼,老典有極大的可能性是下毒殺人的真兇,這麼一來,你關照的那位黃公子便可以洗脫嫌疑了,你怎麼還一副我欠你錢的表情。
孫一千木着臉,卻說:“若是無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周明夷捏着眉心,卻想起一事,問道:“你怎會想到去那片柳林。”
孫一千仍舊木着臉道:“那日雖然被将軍與李鋒嘲笑了一番,但是我的心中仍舊放不下對老典的懷疑。因此仍舊暗中查訪,昨夜卻不慎教他發覺,于半途中被他撇下,幸好重新尋回了他蹤迹。”
難怪昨夜老典過了約定的時刻才出現,原來還有這一層波折。想到自己曾經将孫一千之事當做樂子說與黃育芩去聽,昨夜幸好有他相助,這才順利脫險,周明夷不禁有些慚愧。
第二日一早,周明夷正在一五一十地向馮先生說明了昨夜事情的經過,李鋒帶着一人求見入内。
李鋒上前抱拳,自言已經将前些日子發生的命案理出些頭緒。說罷,便令身後的人上前。
那人三十歲上下,其貌不揚,正是李鋒派出去打探的探子。
探子尹實循着蛛絲馬迹多方打探查證,終于尋到了那五人的來處。
尹實找到李莊時,偌大的村莊早已人煙荒蕪,隻找到了一名看管閑田的老人。老人眯着眼睛,費力地辨認了畫像中的人物,這才認出了他們。
這五人分别叫做李若松,李若竹,李若柏,李向光,李羅光,他們在當地的名聲極差,早年裡隻知道好吃懶做,時常碰瓷偷盜,結下的梁子不知多少了。
後來地裡連年歉收,村内的青壯年紛紛出外謀生,村子逐漸冷清起來,這五人大約也早離開了李莊。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變了臉色:“我與這五人并無姻親血緣關系,敢問後生來尋他們,莫非是他們在外面闖下禍端?”
尹實搖頭:“并非是闖下禍端,隻是他們卷入了一樁案件。”
人沒了。
老人放心下來,尹實見老人瘦骨如柴,衣衫褴褛,便将包袱中的一半幹糧遞給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