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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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秒,鈴聲響起,籃球顫顫巍巍往籃筐内傾斜,擦過籃網落下去。
砸到地面後,兩顆腦袋又同時轉向牆上的比分。
半秒後,12:13。
她以一分之差赢了。
“耶!”林渝繪伸着雙手放聲大喊。
她拍着遊斯淺胸口,歡欣雀躍指向比分,“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
她舉起手繞着他轉圈,歡呼,喊叫。
随風揚起的馬尾一下一下打在遊斯淺身上。
遊斯淺隻是站在原地,看着女生像一隻兔子一樣活蹦亂跳精力滿滿的神情,嘴角勾出淡淡笑容。
“恭喜。”他小聲說。
而後,伴随她的周轉,遊斯淺放大聲音,仰頭朝天花闆喊:“對不起林大小姐!我剛剛誤會你了!我給你道歉!你是最漂亮的!最厲害的!最勇敢的!”
林渝繪最後一圈轉到遊斯淺跟前,墊腳停下。
球場還有回音,在誇她漂亮,誇她厲害,誇她勇敢,像是平靜水面遲遲散不去的波痕,一圈一圈擴散,溫溫柔柔,聽得她心頭發軟。
她擡眼,遊斯淺剛剛喊完話,前額碎發被汗水打濕,皮膚白裡透紅,臉上是道歉的坦坦蕩蕩,就像他平日的風格那樣潇灑。
他好像永遠都這樣,不拘一格。
遊斯淺壓低眼皮,林渝繪迅速收起贊賞的眼神。
“你剛剛是不是覺得我很帥?”遊斯淺賤兮兮挑眉。
林渝繪切了一聲,叉腰仰着下巴,“道歉有什麼帥的,接下來的我才是最帥的!”
“噢?”遊斯淺作拭目以待狀。
林渝繪一拍胸脯,“好了,我原諒你了。”
遊斯淺忍俊不禁,“帥啊真帥啊,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貴人……”
“好了别誇了,”林渝繪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緊忙打斷他,伸出手說,“小淺子,哀家累了,起駕回宮。”
遊斯淺哼唧,先是一副不願配合的模樣,然後一拍雙臂學電視裡太監,賤兮兮伸手扶着她說:“嗻!”
林渝繪嘴角飛揚。
回藝術街36号的車上,已經是下午時間,林渝繪一邊哼歌一邊認真打量着白天的京北街道。
行人腳步或是匆忙或是悠閑,店鋪裡,老闆和顧客各自在自己的身份上做着該有的舉動,服務和被服務。
誰都沒空去管别人的世界。
是呀,她是勇敢的。
就算被人有空管她又怎樣?難道她很差嗎?還怕别人評價她不成?
林渝繪伸手,用掌心去感受日光的刺激和張揚。
風吹過,清清涼涼,但也帶不走太陽原本的樣子。
“遊斯淺。”林渝繪開心喊。
“嗯。”遊斯淺一邊開車一邊回,也回得輕松。
似乎一場球賽卸下了他們很多負擔,就像四年前一樣,開始破冰。
林渝繪直接開口:“你演出過那麼多場,肯定有直播經驗,可以幫我嗎?”
欻-
奔馳大G在紅綠燈前急刹。
林渝繪知道,她這句話出乎了遊斯淺的意料。
意味着她服軟了,她居然會跟他取經。
也意味着,遊斯淺剛剛說得沒錯,她之前确實一直在逃避。
轉頭,遊斯淺果然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她,五味雜陳,耐人尋味,就是遲遲不肯點頭。
“不幫忙就算了。”林渝繪扭頭向窗外。
好不容易拉下臉,他居然沒有反應。
悶悶不樂。
身後傳來遊斯淺的輕笑聲,“好啊,反正我還欠你一個賭約,沒想到那麼快就用上了。”他灑脫回。
“隻是沒想到……”遊斯淺話到一半又停下,吊着胃口。
林渝繪轉頭,火急火燎問:“沒想到什麼你說呀!急死我了!”
“噗,沒想到你成長了。”遊斯淺伸手揉了揉她腦袋。
紅燈剛過,他随即踩下油門,往前加速。
林渝繪不明所以,摸着他揉過的地方憤憤瞪着他,“占我便宜啊?我們明明一般大,什麼叫我長大了?”
“不算占你便宜。”遊斯淺看着前方路段,眉眼間清清爽爽,揚起思索良久之後的笑容說,“應該算……你比我厲害。”
聽不懂他說什麼,林渝繪切了一聲,“我本來就比你厲害。”
“是是是,林大小姐天下無敵,天下第一。”他懶洋洋附和着。
又補了一句:“其實每次我摸你腦袋的時候,不覺得你像小狗,我覺得你像是一隻奶牛貓。”
“奶牛貓是什麼貓?為什麼?”林渝繪疑惑。
看見遊斯淺嘴角得意的笑容之後她覺得事情不對勁,指着他說:“好啊,你把我當寵物啊?!”
遊斯淺放平嘴角,無奈看着路面啧了聲,嘟嘟囔囔說:“一點浪漫基因都沒有。”
“說什麼大點聲!沒吃飯啊?”林渝繪還在瞪着她。
遊斯淺:“我沒把你當寵物,隻是一種形容懂不懂?自己查去,看看奶牛貓的性子。”
林渝繪收手,氣呼呼查看完,眼神又回到遊斯淺臉上,意味不明盯着他。
遊斯淺瞥一眼,沒當回事,但耐不住她一直看,他索性開口:“做什麼?”
林渝繪擡手,摸了摸他頭發,哄着:“乖~”
遊斯淺警惕:“?做什麼?”
“那你就是我的薩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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