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林渝繪換上一身淡黃色吊帶短裙,白皙的皮膚和纖細的四肢暴露在空氣中。
化了妝,本就精緻的五官更加迷人。
“走吧。”
她走出房門朝遊斯淺說。
遊斯淺一身幹淨整潔休閑裝搭配小白鞋,靠在沙發靠背,左邊食指上慢吞吞轉着鑰匙圈,右手随意劃拉手機。
明明等了一個多小時,但臉上依舊懶洋洋,沒有任何不耐煩。
聽到聲音他收起手機站直,幽黑瞳孔頓了頓。
炎熱夏天裡,眼前人像是一朵泡在汽水裡的野雛菊,跳脫又清新。
“有屁快放。”察覺他視線火熱,林渝繪傲嬌抱手,強硬中斷他眼神。
遊斯淺挑眉,滿不在乎又瞟一眼,幽幽扔了一句,“像朵花。”
扭頭往下走。
林渝繪切了一聲,“就當是你誇我漂亮。”
勾起嘴角跟在後方。
大G抵達繪夢營門口是七點多。
演出已經開場,觀衆大都入座,門口往來隻有斷斷續續的行人。
車子停穩,林渝繪并沒有下去,而是抱手坐得闆正,目不轉睛盯着前方。
遊斯淺走出去兩步,身子一頓,歎息一聲扭頭,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畢恭畢敬伸手。
“林大小姐,請。”
他擡眼,假笑的嘴角寫着:服了你了。
林渝繪并不介意,她撥弄兩下耳邊碎發,伸手搭在遊斯淺掌心,做作下車。
做作往前走,又做作扔了一句,“小淺子,不錯。”
“娘娘謬贊。”
遊斯淺賤兮兮拔高聲調,表情卻幽怨,砰地一聲關上門,插兜跟在後方。
“早知道不坦白了,越來越像祖宗了,搞得我跟個舔狗一樣。”遊斯淺嘟囔。
林渝繪這下聽清了,忍俊不禁說:“喲?遊小少爺後悔了?”
她站定,回頭。
遊斯淺來不及反應,一下撞上去。
林渝繪今天穿的高跟鞋,被撞得直愣愣往後倒。
遊斯淺緊忙伸手,摟住盈盈一握的腰将她撈回他懷裡。
“啊…”
“嘶…”
兩人同時低聲慘叫。
“你追尾了知道嗎?”林渝繪嫌棄喊,揉着腦袋擡頭。
“明明是你急刹好嗎?”遊斯淺委屈回,呲着嘴角垂眸。
兩人目光一觸,痛覺消散了那樣,動作變得輕盈起來。
風吹,遊斯淺的眉頭從褶皺到熨平的時間裡,林渝繪似乎看見了一個人的兩面性。
呲牙時賤兮兮,表情管理之後,仿若春景。
可能是被她突然溫和的目光感染,遊斯淺蜷了蜷手指。
這一下,将彼此生拉硬拽進入房門口的粉色回憶,交融的目光無處安放,身體像是兩個擠壓到極限的彈簧,蹦地一下,迅速拉開一米距離。
“後車請注意車距。”林渝繪整理衣服,雙手在臉頰處扇風。
“前車請避免急刹。”遊斯淺望向别處,插兜的手不自覺收緊。
林渝繪哼了一聲,轉身往卷簾門内走,臉上是困不住的歡喜。
等她邁出去三步,遊斯淺這才慢吞吞跟上去,腳下步子放短一半,嘴角卻異常幸福。
繪夢營内,一樓小圓桌滿員。
台上是黑長辮的民謠男歌手,坐在高腳椅閉眼低吟,嗓音低沉渾厚,聽得讓人惋惜酒比故事少。
遊斯淺在林渝繪跟前,滿臉歡喜走上二樓,又在樓梯口處停下腳步,腰杆慢慢挺起。
林渝繪站到他身側,這才發現沙發上坐着施年森,在遊斯淺原本的位置。
燈光昏暗,施年森的黑色系服裝像是陷進沙發裡,隻留得他白皙的皮膚獨自發亮。
或許是聽到動靜,施年森轉頭同他們微笑。
“來了?”
正常高冷話少朋友打招呼的模樣。
遊斯淺轉頭,卡着施年森視線,眉心隆起,滿臉寫着:你找來了的?
林渝繪眨巴眼:不是。
遊斯淺轉回去,臉頰換上沒心沒肺的笑容和施年森打招呼,“這麼巧?今天怎麼想着過來?”
如什麼都沒發生那樣坐在沙發另一邊。
林渝繪隻是驚愕于遊斯淺的演技一秒,随即跟過去,在側邊沙發入座。
“好巧啊,你今晚是有演出嗎?”她也佯裝什麼都不知道,提着音調問施年森。
施年森往她跟前推來一杯果汁,“是,上次答應遊斯淺的,正巧今晚有時間。”
“這樣啊。”
她若有所思掃向遊斯淺。
手機屏幕散着微弱的光,明明滅滅打在他臉上,專心緻志的瞳孔恨不得住在手機裡。
她和施年森溝通交流,他沒有任何反應,毫無醋意。
林渝繪不滿撇嘴。
“上次和你說的,其實就是這裡,今晚想着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歪打正着了,挺有緣分。”施年森說。
他舉起酒杯。
林渝繪收回眼神,舉起飲料,揚起笑容,“那真是太巧了!”
她和施年森寒暄的時間,遊斯淺像是個沒事人,也不插嘴也不擡眼,手指在屏幕上跳躍着什麼。
沒一會兒,李仰和範雅上來,看見這一幕,想逃,但已經被遊斯淺喊住了。
“範雅,人在這兒,你帶她聊一聊。”遊斯淺随口說。
範雅這才停下轉身要走的步子,坐到林渝繪旁邊。
李仰去到對面沙發。
和範雅聊了個大概,林渝繪大緻了解了直播流程。
到遊斯淺上台的時間,他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李仰也得跟着去伴奏,範雅還得去管理後台,就這樣,二樓隻剩林渝繪和施年森。
林渝繪眼神望向一樓,刻意躲避施年森的眼神。
“你今天似乎比上次安靜。”施年森開口打破局面。
林渝繪轉回來,笑容流于表面,“啊?有嗎?可能是今天帶着任務來的吧?哈哈哈哈哈。”
遊斯淺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後,她就不能正視施年森了,林渝繪更希望施年森現在就和她攤牌,她好說清楚。
回歸正常朋友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