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就說不該心軟。
林渝繪握拳佯裝又要揍第二拳。
遊斯淺舉起雙手當做投降。
恰好,後方,綠毛站起,拿着木頭朝遊斯淺腦袋揮動。
林渝繪瞳孔放大,沒看錯的話是剛剛準備砸她的木頭,上面還有好幾根鋒利的釘子,這要是進了腦袋,估計完蛋。
“遊……”
砰-
她剛想提醒,遊斯淺轉身一拳頭又将他KO倒地,行雲流水。
林渝繪:……背後長眼睛了?
剩下幾人都打不過,趕緊連拖帶拽攙扶着逃離巷子。
遊斯淺瞥了她一眼,甩手說:“疼死了,人不大,骨頭挺硬,跟你一樣。”
林渝繪:?
又我?
剛剛還困成狗現在就敢開她玩笑?長本事了啊。
不過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算了,讓讓他。
“是你弱了。”林渝繪無語回。
遊斯淺哼唧一聲,“是。”
沒想到遊斯淺居然不回嘴,林渝繪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兩人隔着半米遠,誰也不看誰,誰也沒再講話。
一頓尴尬籠罩,林渝繪低頭看着腳尖,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用餘光掃見遊斯淺的手鍊了,在附滿青筋的左手腕上一根質感上乘黑皮鍊條,配他白T工裝褲的裝扮恰到好處。
十八歲生日時她送給他的。
某頂奢限量款,限一條,她買了,刻了遊斯淺的名字。
沒想到他還戴着,而且保護得不錯。
都分手了還戴着,難道他後悔了?
不重要,那條手鍊價格不菲,既然往事不可追,那就向錢看,拿回來賣個好價錢也不錯。
林渝繪看得垂涎欲滴。
遊斯淺彎腰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怎麼這個眼神?想我了?”
林渝繪:……想你個頭,讀不讀得懂眼神啊?
“不知道是誰戀戀不舍,戴着我送出去的手鍊,怎麼?打算睹物思人?”林渝繪切一聲。
分手那麼多年還戴着,不是忘不掉她是什麼?
“噢,這條啊?”遊斯淺掃一眼,将手鍊脫下來放在她眼前晃蕩,“這得怪你眼光不好,當初我挂二手都沒人買,就想着不如戴在手上,誰看中了直接出,林大小姐,你感不感興趣啊?贖回去?”
靠,哪個人才會把初戀送的東西挂二手網站販賣,還是刻了名字的。
還回來!要賣也是她拿起賣!
林渝繪伸手拽,咬牙切齒說:“我以前眼光确實不好,不然怎麼能看你這麼個王八蛋。”
遊斯淺擡起手,“幹嘛?想牽手?求我,求好了給你牽兩分鐘。”
“少自戀,手鍊還給我。”林渝繪墊腳夠。
“可以,先給錢。”遊斯淺往後退到牆根。
“沒錢。”林渝繪跟上,将遊斯淺按在牆上。
一隻手搭在他胸口,一隻手拼命夠,可惜他個子比她高一個頭,她愣是夠了半天沒摸到。
車燈照亮的巷子裡,遊斯淺左手高高舉起,眼睛卻全數落在努力墊腳的林渝繪側臉上。
她今天似乎也很疲憊,碎發緊貼在發際線上,臉頰微微冒汗,妝容很淡,很好看,不落俗。林渝繪是五官精緻的好看,眼睛即使疲倦也帶着星辰,亮晶晶,全是活力,跟她風風火火的行事風格很像。
看得遊斯淺忍不住勾起嘴角。
隻是他飛了這麼多次南市,在南市開了那麼多次Livehouse,居然一次都沒碰到她,她也一次都不去看。
有夠絕情的。
不過這才是林渝繪,那個二話不說就把他鼓棒折斷,後續還會給他買新的作為道歉禮物的林渝繪。
晚風吹進巷子裡,吹動林渝繪發尾,飄向遊斯淺臉頰,黑夜裡白到發光的臉上隐隐透漏着重逢之喜。
沒感受到遊斯淺的回應,林渝繪疑惑轉頭。
靠!
遊斯淺正盯着她,含情脈脈,又似乎在慶幸。
剛剛突然消散的慶幸就是這個吧?
王八蛋,是不是在慶幸重逢第一面就看到她這麼落魄?
林渝繪壓低眼皮瞪回去,“看什麼看!”
遊斯淺咳嗽一聲,難得認真的神情一并消散,食指慵懶抵在她額頭,将她往後推兩步,“沒錢就給我老實點,等你什麼時候湊夠錢買回去,我什麼時候還給你。”
說完将手鍊收回口袋。
混蛋。
她家破産了,本來就是要這手鍊賣錢的。
不過估計遊斯淺還不知道這件事,幸好。
林渝繪抱手。
“去,車上等我。”遊斯淺拿出手機說。
林渝繪掃一眼箱子示意他。
就算是前男友,她還是要随意使用遊斯淺,誰讓他王八蛋對不起她,活該。
遊斯淺頓了頓,倦淡的眼神帶着一絲逗弄說:“不偷你的,幫你拿過去,放心。”
“誰知道你會不會偷。”林渝繪犟嘴,偷笑走到大G旁邊,靠在車門上。
遊斯淺打了個電話,邊低聲說些什麼邊往牆角的行李箱處走,娴熟又規整。
箱子裡裝着她的畫框和各種顔料,一大堆,很重。
遊斯淺挂斷電話,單手舉起,面不改色往後備箱走。
在光線刺眼的車燈中,遊斯淺手腕冒出線條分明的肌肉,帶着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打在林渝繪幹涸的腦子裡。
确實,她真的該找個男朋友了。
林渝繪想。
從南市來京北前湘婉就跟她說過,“這麼多人追你,結果你大學一個戀愛不談,是忘不掉遊斯淺嗎?你這樣會出問題的,需要找個人排解一下青春的沖動。”
或許說的沖動就是這個沖動吧,她現在很想走上前摸一摸遊斯淺的手腕肌肉,一定很硬朗很有力量感。
如果上面再有一絲細汗,視覺上看簡直肌肉中的絕品。
林渝繪忍不住抿起嘴角。
“看什麼?”遊斯淺路過,湊到她跟前,點了點她額頭,似乎看出她想法一般,嘴角帶着譏笑。
“滾!”林渝繪拍掉他的手,轉走臉,耳垂發燙。
一定是今天累出幻覺了,或者是剛剛四個流氓太呆瓜太醜,對比起來遊斯淺比較優越所以起了幻覺。
看來她真的需要找個男人了,居然對遊斯淺起了歹念,太歹毒了。
罪過。
她深呼吸,轉頭。
遊斯淺正将行李放進後備箱,晃了晃細心确認是否放好,光線昏暗,她還是看到了他輕浮五官上難得的認真。
認真時候的遊斯淺像自帶浪子回頭的魅力,讓人覺得他喝酒抽煙燙頭,隻是為了解出一道數學題那般神奇。
如果遊斯淺就是當下這副樣子該多好,專一深情,而且能幫她解決麻煩。
正感慨,遊斯淺關上後備箱,瞧見林渝繪走神望着自己,敲了敲車子,“幹嘛?又帥到你了?”
靠……
一張臭嘴。
幻想破滅,林渝繪白眼翻上天,“少自戀,渣男。”
“别總是我渣男,你這一張嘴造謠整個京北,我現在連演出都被人調侃海王,小心我告你诽謗。”遊斯淺吐槽着,一手撐在車尾又掏出手機查看信息。
光線在他臉上明明滅滅,他嘴角也不由自主跟着手指打字速度略微起伏,如同在回複什麼勾人的内容,很是滿意。
看吧,就是渣男,手機不離眼,時時刻刻盯着回姑娘消息。
林渝繪哼了一聲,當初分得對,免得被這人吃幹抹淨還拿出去炫耀。
正要打開車門上去,身後響起腳步聲,林渝繪回頭,紅毛似乎因為剛剛被打很不服氣,手裡拿着半塊磚頭朝她沖來。
“躲開!”
遊斯淺粗礦一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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