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明都沒反應過來梅晚的話,就忙不疊地低頭認錯。
他嘴上念叨着“對不起”“對不起”就要離開,梅晚一個擡眼,他又站在了原地。
“沒給苦主道歉,也能走?”梅晚問道。
李威明聞言,隻能從那已經紅腫、充滿淤青地臉上扯出一個幹笑,沖着店家二人說道:“今日之事,對不住了。三日......不!明日!我就将批文拿過來!”
說完,他沒等梅晚說話,就扯着身邊的家丁和侍衛瘋了似的離開了這鋪子。
見他們離開,梅晚環顧了一下四周,雖然有桌椅倒了,但都沒損壞。幸好,這攤子沒被自己給毀了。
梅晚什麼都沒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拿起勺子舀起了還冒着熱氣的小馄饨,就往嘴巴裡送。
嗯!還熱乎的!好吃!
梅晚自顧自吃着小馄饨,嘴裡充斥着她愛慘了的蔥油香氣。
梅晚正吃着,突然桌子上又多了一籠湯包。梅晚從蒸氣中擡起眼看去,是那個小姑娘。
經曆過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那小姑娘的眼底還帶了些未平複的驚恐。
饒是這樣,她還是沖梅晚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今日這頓我們請了!這湯包公子也請一并吃了吧!都不要錢!”
見梅晚沒反應,那小姑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繼續往下說:“謝謝公子......擋住了那王八蛋的閑言碎語,不然......”
想到那李威明嘴巴裡的污糟話,小姑娘的眼裡湧起一絲濕潤。
“今天之事,全靠公子的大恩大德!小民無以為報!”店家将那些翻倒的桌椅都扶起來,擦了擦手,在梅晚面前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小姑娘見父親鞠了一躬,趕忙跟上,也朝着梅晚彎下了腰。
“公子!小民家住京郊的趙家村,單名一個福,這是小女趙英子,若日後恩公有需要幫忙的!我趙福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哪兒這麼誇張啊!赴湯蹈火就不必了!”梅晚繼續吃着馄饨,沖店家笑着說道,“今天這馄饨不是請我了嗎!那就再來一碗吧!”
梅晚将吃完的碗遞給趙福,說道:“您這馄饨香得很,我再貪一碗不過分吧!”
梅晚笑得親近,将趙福心理的那一絲擔憂也給笑散了。
“好!好!您以後來我這小攤子吃飯,統統都免費!”他接過碗,連連應聲,就繼續給梅晚去下馄饨。
這期間,梅晚也沒閑着,她一口一個湯包,被裡面的湯鮮得皺起了眉頭,吃得她搖頭晃腦的。
見她這麼親切,英子也漸漸透出原本的性格,她在梅晚桌旁坐下,擡起好奇的眼神問梅晚:“公子,您這功夫是哪裡學來的?我現在學還能變得像你一樣厲害嗎?”
梅晚轉過頭,笑着回她:“你想學?”
英子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想啊!學了之後就可以保護爹爹和自己了!”
梅晚被她話裡的稚氣給逗笑了,這一笑,又惹得英子的臉紅了起來。
“學武很苦的,風吹日曬不能停歇,皮膚會變黑、身上會受傷。”梅晚并沒有将英子的話當作玩笑,她放下筷子,認真地盯着英子,說道,“你确定要學?”
英子認真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頭,眼裡滿是認真,回複道:“要學!父親年紀會越來越大,遇到這樣的事隻會更加危險,我想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和父親。我不怕!”
聽着英子的話,梅晚欣慰地笑了笑,如果一切都沒發生的話,她在英子這個年紀,應該也是和她無憂無慮的吧?
見梅晚沒說話,英子有些不安,她試探地出聲:“公子?”
梅晚将思緒抽回,笑着對英子說:“等你什麼時候能夠臉不紅心不跳地跑完十裡再說吧!”
梅晚不再回她,她還有包子沒吃完呢。
梅晚一筷子夾起還冒着熱氣的湯包,往醋裡一蘸,就往嘴裡塞去。
梅晚吃得臉都鼓了起來,英子在她旁邊捧着臉問着問題,趙福在竈火旁像往常一樣下着馄饨。
如果一直都能這麼溫馨就好啦,梅晚鼓着腮幫子一邊咀嚼一邊想着。
另一邊,受了梅晚氣的李威明和手下們氣鼓鼓地回到家。
少爺的火氣湧上了腦門,他見無處發洩,一腳便踢在身邊的家丁身上。
家丁也是不敢有任何脾氣,隻得縮着身子忍受着李威明的狂轟濫炸。
“一條皇上的臭狗也敢在少爺我面前這麼嚣張!要不是!要不是時機還沒到,少爺我一定讓那臭狗好看!”
李威明怒罵道,腳上的力道愈發兇狠。從小到大,作為父親的老來子,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發誓!一旦計劃成功,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将梅晚的頭摘下來當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