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娩!”
百川院廂房,李蓮花猛然坐起,身體下意識運轉内力,意外發現體内碧茶之毒已除,身體已然大好,内力也恢複了七成。
“我就說我有辦法解碧茶之毒,這回信了吧!”男人帶着笑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李蓮花不用看就知道是肖子衿。
床邊,待他許久的喬婉娩手捧少師劍遞給他,一雙明眸中滿是喜意,“相夷,物歸原主。”
“你們一起設計的?”李蓮花很快想明白其中關竅。
他接過少師劍,撫摸劍身,神情懷念。
“是我的主意,你要是生氣就把我打死吧,我還是那句話,在我眼裡,你就是你,無論做李蓮花還是做李相夷,都是你的選擇,我隻是不希望你因為碧茶之毒,被迫舍棄什麼。”肖子衿趕緊表态。
李相夷十年前遭受的背叛刻骨銘心,此次謀劃雖是為了幫他解毒,肖子衿也怕李蓮花醒來後不願理他。
好在,李蓮花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佛彼白石在外面,碧茶之毒的解法是我從雲彼丘身上試出來的,若你想殺他,便給他留個全屍。”
“相夷,至少,好好道個别。”
留下這句話,肖子衿擡腳溜之大吉。
門外,佛彼白石靜靜等着。
因為緊張,紀漢佛完好的左手握得像一塊硬石頭,白江鹑急得團團轉,仿佛一隻正在拉磨的驢,石水抱着青雀鞭沉默不語,雲彼丘……一片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喬婉娩打開門,請四人進去。
“門主!”四人走進門,對着李蓮花背影齊聲喊着,聲音中夾雜着欣喜、期盼、懷念還有……愧疚。
窗邊暖光打在背立的李蓮花身上,他拿着少師劍,脊梁直挺,風骨不變,似乎還是那個李相夷。
然而他轉過身,開口便讓佛彼白石四人的期盼之心落入了谷底,他說,“我已不是李相夷,世上隻有李蓮花。”
“這十年,你們把百川院發展的很好,李相夷很欣慰。”
聞言,紀漢佛、白江鹑、石水三人忍不住潸然淚下。
獨留雲彼丘依舊平靜,他直接跪下說,“十年前是雲彼丘一念之差,害得門主中毒墜海,害得四顧門兄弟傷亡,彼丘自知萬死難贖其罪,唯有一死相謝。”
說完,一支鋒利的匕首從他袖中滑出,飛快地向留着長長疤痕的脖頸割去。
原來竟他早已心存死志!
一道劍光閃過,即将劃破雲彼丘咽喉的匕首被少師劍挑飛。
“彼丘,放下吧。”李蓮花說。
他在普渡寺時,從無了大師口中得知雲彼丘這十年自囚百川院,畫地為牢,将自己折磨得形銷骨立。
剛才又聽肖子衿說雲彼丘服下碧茶之毒為自己試藥解毒,此刻面對着雲彼丘,曾經刻骨的恨意,早已煙消雲散。
他隻在想:該回蓮花樓澆蘿蔔了。
李蓮花拿着從喬婉娩手中得到的獅魂下落離開了百川院。
“李蓮花,你讓我查采蓮莊做什麼?”方多病帶着百川院卷宗走進蓮花樓,邊走邊說,“這個采蓮莊還真出過命案,你看!”
方多病把卷宗遞給李蓮花,李蓮花展開。
“嫁衣殺人事件。”在李蓮花身後的肖子衿讀出聲。
“肖子衿?”方多病吓了一跳。
“非也非也,在下肖青,是肖子衿的遠房表弟。”肖子衿繼續忽悠小孩兒。
他今日換了身淡青色的衣服,半披着頭發,看起來年輕不少,背上背着一個古樸的琴匣,破軍刀就放在裡面。廣袖長衫,面容清俊,端得是一派風流雅士模樣。
“這樣啊,你們長得真像。”
方多病信了,方多病竟然相信了。
回過頭,他繼續說這采蓮莊的案子,“采蓮莊這十年間辦了三件喜事,死了三個新娘,詭異的是,中間隔了好幾年,可這三個新娘死時,身上都穿着同一件嫁衣。傳說這件嫁衣來路不明,怨氣重重,每個穿上他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太可怕了,這麼多年,三個案子,都沒有找到兇手的線索嗎?”李蓮花一幅被吓到的樣子,看得肖子衿忍不住勾起嘴角。
撇到他的笑容,方多病倒是真的信了肖青與肖子衿是兩個人。
畢竟在他面前的肖子衿無論本人還是李青青假扮的,都是死人臉,笑也是冷笑,這個肖青既然會對着李蓮花笑得那麼溫柔,那就不可能是肖子衿。
方多病搖頭,沉聲道,“三個案子都是意外結案,搞不好,還真是嫁衣惹的禍呢。”
“我剛剛看了,這件嫁衣最近一次害命的時候,就在前幾日,亡者是采蓮莊少莊主郭禍的新婚妻子,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李蓮花放下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