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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準就是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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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公儀林将那夜屍山血海的慘像從頭至尾講過一遍,又把辛南佐暴風雷霆的殺人手段渲染放大,幾人無不在他恐怖、悲怆的講述中瞪大雙目。

來自世家的從未身臨過真實戰場的陸颢一臉震驚和慷慨,胸膛的心髒蓬勃跳動,他數次轉頭看向光榮負傷的陶修,目露真誠的敬佩,也數次摸向腰側今日不便攜帶刀具的位置,沉聲道:“大丈夫若能死在沙場也算死得其所。”

公儀鸾對南門的戰況更好奇:“據說南門隻有一百六十三名勇士與伊婁振明的三千人馬厮殺,場面更慘烈血腥,如此懸殊的力量一直從寅時堅持到卯初,那究竟是群什麼樣的猛士?”

四人目光都落在陶修身上。

陶修迎着他們的目光一一看過去,很平淡地回答:“他們隻是一群想活下去、想改變賤命不怕死的普通人。”

公儀鸾:“他們刀槍不入。”

陶修:“沒錯,他們百煉成鋼,九死不悔,所以在與三千刀刃的對峙厮殺中挺到西門的援兵到了才肯倒下。”他後來去看過武元義的屍體,身中九刀,腸子無法塞回僵硬的肚裡,脖上最後一刀切斷喉管和頸脈,使他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西門如此,南門的慘烈讓陶修逃避似的不敢細想。

公儀鸾又道:“聽說槐序派去的八百人還未趕到南門前,葛伏大軍守在緊閉的城門外無計可施,是這一百六十人以身軀直抵周軍長槍,一寸一寸向後推為葛伏軍拉開城門。事後清理現場時,許多長槍甚至貫穿三人軀體。”

他的話像在求證自己的描述是否屬實,需要經曆過幾次仗的陶修給個明确答案,否則他不信一個人光憑模糊不清的信念就甘願像串在一根線上的螞蚱被兵器洞穿肉身。

陶修道:“這次夜襲漳南城的戰場規模很小,但發生的每一幕慘烈場景都不意外,捍衛疆土城郭的每一場仗裡都有無數視死如歸的将士。也不必将每一個戰死将士的功勞推至至偉處,他們當中有許多似我一樣僅僅是為了活着、為了親屬活得更舒服一些,他們可能從未想過要成為碧血丹心的豪傑,死在沙場上的都是一個個平常的凡人。”

陶修顯然将自己的軍戶身份放在與眼前幾位大人對立的位置,這些話令在場幾個高門閥出生的年輕人一陣沉默。

城樓上火把的光芒微弱顫抖,一百六十将士執劍迎光而上,剪影一樣的身軀又在血霧中一具具倒下,陸颢沉浸在那夜的戰鬥中久久不發一言。後來他端起酒盞繞過李頌,站到陶修跟前,慨然說道:“陶兄弟這一身的傷令陸某敬佩,這一杯我敬你。”

“不敢,陶修位卑,怎敢接下陸大人這杯酒。”

公儀林輕輕壓下陸颢手中的酒解釋道:“他脖上的傷不能飲酒,我替他喝。”

“這是我敬陶兄弟的酒,和你沒有相幹,他喝了,我再敬你一杯,你當夜當機立斷,力挽頹局,也是一功,我也敬你。”

“他的酒我就喝得。”公儀林奪下他手中的酒,笑着一飲而盡,說:“别為難一個傷者了。”

這時,坐在陶修右側的李頌開口道:“他的傷确實不宜飲酒。我見陶修的臉色比方才入席時晦暗許多,是不是坐久了體力難支?”他自然地捏過陶修手腕放到左手,細嫩修長的手指搭上右腕的脈搏,俨然一個“略通醫術”的醫工:“我能診脈,待我摸摸。”

那隻手确實是在摸。

李頌保養有道,差兩年就要三十的人,坐在幾人當中卻看不出最老道,他臉堂幹淨,舉止落落大方,尤其一嘴的胡須修剪的疏密有度長短有序,一根翹起的雜毛都看不見。

搭在陶修腕上的兩指起先還老老實實,随着腕上的溫熱慢慢從指肚傳至心窩再到他那污穢不堪的腦殼,眼中盡是陶修垂眸順從的模樣,上次見此人時就是這種感覺,這少年身上有種卑微的野性,令他久久不忘。

滑蛇似的手終于掐上陶修的腕,勻稱合适,圈在指中剛好能控的程度,“陶兄弟氣血虧虛,身上還有低熱症狀,這次吃了大虧啊。”

陶修壓着怒與恥,不動聲色。

李頌又得寸進尺摸向他的左腕,一本正經、經驗老到:“這條傷臂靜脈受損,淤血堵塞血液不暢,所以五指終日冰涼發白,憑它自己愈合就是等着它廢掉罷了。”

公儀林見他說的有模有樣,體會到了何謂病急亂投醫:“李太仆還有看病的本領?城東的張醫工說這條手臂有殘廢的可能,我正為此事發愁,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可以試試針灸。我認識一位醫術了得的老醫工,在他針下,昏迷一年的人都能清醒過來,陶修的臂傷剛形成不久,若早些診治難道不比那睡了幾年的人容易。”

陶修用隻有李頌明白的力道猛地抽出被抓的腕,拍打整理被他碰過的衣裳,挺直脊背使神情不似方才萎靡,冷聲拒絕李頌的好意:“我沒事,小傷而已,不敢勞煩李大人。”

公儀鸾笑道:“有什麼勞煩他的,李太仆一向熱情如火,以助人為樂。他說那醫工本領不賴,就一定能把你手臂治好。”

陸颢也勸了一句:“你的手要拿兵器殺敵,豈能任它自愈而不治?”

陶修推卸不掉,點頭笑道:“暫且先養着,若需要,一定登門求助于李大人。”

上回就給這姓李的占了便宜,哪曉這次還沒防住,在衆目睽睽之下不便發作,隻得任李頌在手腕上揉捏。那隻稍有涼意的手指似夏日梧桐下除之不盡的毛蟲,又像濕膩的長蛇,爬的人渾身又癢又惡,就是那一刻,陶修突然清醒,若旁人知道他與公儀林之間的關系,其本質和李頌玩弄男寵、侍從又有什麼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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