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麼定。”
立在太子、王爺身後的人群沉聲靜氣等結果。但是距離太遠,前兩支箭三人都未射中,反而再次驚醒那畜生,它企圖鑽過蘆葦叢往河裡跳,鹿角又被雜叢絆住,數次掙紮才從蘆葦中脫困,仍舊站回原處。
還有最後一支箭,三人尤為小心,陳明健提議道:“離的太遠,再上前幾步如何?”
現在的距離于三人而言都沒有利,一旦上前,最得利的就是豫章王,太子一口拒絕:“不必,就現在的距離方顯真本領。”
他側身問陸颢:“你有沒有把握射中?”
陸颢掂量一番,不敢準确答複:“臣竭盡所能。”
太子又要問陶修,轉頭一看人不在身邊。
陸颢在人群最末看見陶修,喊了聲:“你過來。”
陶修順從地走到太子跟前,跳下馬屈身行禮問:“殿下有何吩咐?”
陳明俨和陸颢都發現他右肘處有血洇出,衣裳擦破一大塊,陳明俨問:“你手臂怎麼了?”
“方才摔了一下,并無大礙。”
“手臂還能不能動,我要你射中那頭鹿,能不能辦到?”
陶修方才監視薛際的言行時也看見太子和二位殿下的箭法,太子力氣雖夠但練的少,瞄準目标很難,建安王氣勢不足,隻能将弓拉到百斤,最有勝算的就是豫章王,但是這個距離射中的可能性也很小。
陶修不敢打包票,叉手回答的很有氣勢:“卑職願一試。”
待陳明俨射出毫無勝算的最後一箭,把弓箭丢給陶修:“用本宮這把。”
幾十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豫章王身上,隻見他屏息凝視,把弦拉的“嘣嘣”響,手面青筋突起,對準遠處盆口大小的鹿射出最後一箭,此箭逆着北風直插鹿的尻部。
劇痛讓雄鹿又作最後一搏,再次沖進蘆葦叢。
陳明俨見二弟射中了,立即對陶修下令:“放箭——”
這張髹了金漆的弓握在手中沉甸甸,與以往用的手感十分不同。陶修拿上弓上前三步,就在衆人認為他要醞釀之際突然發箭,箭矢疾飛、氣勢磅礴,直插鹿身的肩胛骨處。
“好!”陳明俨壓低聲音喝彩一聲。
此鹿身體雄壯,挨了兩箭都沒緻死,第二支箭的力量之大一下痛到沖破蘆葦層,跳進河中。
陶修飛身上馬欲再給它緻命一箭,這時另外兩位殿下也派出得力箭手一齊追上。薛際既厭惡與賤籍在獵場追逐争功,又要在豫章王面前展示本領,愈發對陶修恨之入骨,他本就是個狩獵高手,獵場上的死亡究竟是意外還是刻意蓄謀,誰都無法分别,何況,他剛剛聽到旁人議論,此人是左衛率喊來臨時協助的,與太子并無幹系。
身負兩支箭的雄鹿跳進冰涼的河水即将遊到對岸,陶修的箭從它後頸穿透咽喉,他望着鹿倒在水中停止掙紮,整個人終于松懈下來,正為太子赢得這隻鹿而高興,準備轉身回去的刹那,一支從身後射來的箭驟然沒入肩部,此箭力道骁勁,他一個趔趄單腿跪撐在地,迅速回頭看個究竟,薛際的第二支箭已搭在弦上,千鈞一發之際,陶修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跳進河裡。
冰涼刺骨的水将他吞噬,連同那隻沒了氣息的鹿都從波紋下消失不見。
趕來河邊圍觀戰利品的人以為又讓鹿逃了,遺憾道:“中了兩箭還逃了?”
薛際兩腳踩在厚實的蘆葦杆上緊盯河水,沉默許久,那一箭他本想射穿那小子的喉嚨,卻偏了位置,現在連他生死都不确定。思索再三,當即回到太子面前請罪:“殿下,臣犯了大錯,請賜臣重罪。”
陳明俨見是豫章王的人,饒有興趣地問他:“你犯了何罪?”
“罪臣方才與太子殿下的人争功搶奪傷鹿,不想失手一箭射中了太子殿下的人,他跌落河中沒了。”
“那隻鹿呢?”陳明俨急問。
這時去河邊查看的人回報說:“回禀殿下,鹿和那名弓箭手均不見蹤迹。”
太子下令道:“繼續搜尋鹿的蹤迹。你說你剛才射中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