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質問,然而卻敵不過心中洶湧的痛苦反噬,噗通一聲,雙腿因為乏力而跪倒在地上,他仍是不甘地想要擡頭。
如月麓銘甩了甩手掌,拎起了靈光虛刃緩步朝他走來,但在動手之前,他為宿傩解答了疑惑。
“我自法則之中誕生,又同道則死戰後飛升,法則,最是于我無用之物。”
說話間,他已走到宿傩身前,背影遮蔽了光芒。
陰影落在眼眶,宿傩從怔愣中回神,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但令他更加難以接受的卻是如月麓銘的解釋:“我不相信!那可是我費盡一生才悟出來的咒法——”
噗嗤。
如月麓銘的手掌洞穿了他的胸膛,擦過虎杖悠仁的心髒精準捕獲了藏匿于層層肋骨之下的寄生體!
裡梅倉惶變色:“宿傩大人!”
他想要上前解救,哪怕是飛蛾撲火。
但五條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出手擋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之上,表情不着調,但言辭堅定懇切:“啊呀啊呀,打擾人家公平比武,連我都知道這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他擡起手,咒力湧動,在他身後浮現出一輪光球,散發着恐怖氣息,卻始終沒有驅動,而是在警告——
裡梅被迫停下了腳步,還沒有任何反應,如月麓銘已經加重了力道!
宿傩五官變得扭曲,像是要咒罵又或是其他,但還真沒有出口,灼熱的龍焱就已經在軀體内爆發吞噬了他意念的載物!
而這一次,賭上未來仍舊失敗,等待着他的結局卻是永恒的長眠!
“不……”
他隻艱難地吐出一個不甘的音調,那遍布虎杖悠仁身軀的咒文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褪去!
等如月麓銘從虎杖悠仁身軀中抽回手臂時,那非人象征,多出的兩隻手臂也随之脫落,在墜落的路上被龍焱悉數吞噬,連一抹飛灰都未能留下。
裡梅雙腿一軟,陡然跪倒在地:“宿傩……大人?”
伏黑惠也如夢初醒,看着青年手下逐漸恢複出本相的少年模樣,難以置信地說:“宿傩死了?”
禅院甚爾緩緩走到他身旁,卻未看他,而是擡頭望着天幕,道:“總算結束了。”
唯一與衆人反應不同的則是五條悟,他突然撓了撓頭,道:“總感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麼呢……”
如月麓銘撤去了靈力,手中刀刃散去,他伸手抵住了朝着地面栽落的少年。
伏黑惠立刻就準備上前,但五條悟卻先他一步,将虎杖悠仁接了過來,六眼掃了一遍之後,猛地轉頭朝着伏黑惠比了一個大拇哥:“這心窩子掏的非常準,髒東西全部沒啦,虎杖同學躺個幾天就沒關系了!”
不等伏黑惠開口,他已經将虎杖悠仁抗在肩上帶離了他們身邊,美其名曰:“咪咕咩,去吧,他們再等你呢。”
聞言,伏黑惠擡頭。
就見先前同宿傩交戰時一臉淡然的青年此刻臉上挂着一抹欣慰地笑容,金眸缱绻而溫柔。禅院甚爾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雖然全部注意力都落在青年身上,卻也朝他招手。
“沒啥說的我們可就走了啊。”
一句話脫口而出:“等等。”
伏黑惠下意識邁出一步後,略有停頓,但旋即又大步向前,走到二人的面前。他擡起頭,目光掃過兩人,一陣短暫沉默後,道:“謝謝……”
如月麓銘沒有說教,而是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乖孩子。”
溫暖的懷抱萦繞着淡淡的晨光草木香,是多少句話都無法給拟的安心感。
以至于深藏心底的孤獨、委屈都有了發洩的地方,但伏黑惠卻閉上了眼,壓下了濕潤的眼眶。
“嗯……”
五條悟望着這一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表情誇張地道:“太感人了。”
像是襯景,天穹上,籠罩着整個澀谷的帳上突然爬滿了無數道裂痕。
伴随着咔嚓一聲,徹底崩碎。
然而伴随灑落在這狼藉的大地上的除了月光,還有帳外無數民衆惶恐、驚愕的目光以及嚴陣以待的軍隊和他們手裡舉起的槍械。
“裡面的人聽着,趕緊束手就擒——”
他愣愣地歪了歪頭:“噶?”
立刻引得一衆士兵大驚:“白頭發那個,說的就是你!老實舉手投降!”
“啊呀啊呀,看來我們是被當成造成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了啊,這可怎麼辦?”
五條悟轉頭望去,卻正好見到如月麓銘和禅院甚爾帶着伏黑惠跨進一道裂縫。
他大驚:“喂,不要留老子一個人啊!”
急忙追去,卻遲了一步。
在趕到前,禅院甚爾壞心眼地朝他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抓住了伏黑惠的肩膀跨了進去,空間縫隙也随之關閉。
望着四面八方圍的水洩不通的民衆,五條悟臉上露出痛苦面具:“這個混蛋要不要這麼記仇!”
吐槽完,五條悟開始着手如何穩住當前局面。
“你們聽我說,我真是好……”
人字還沒說完,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充滿悲腔的笑聲:“宿傩大人,屬下這就追随您而去。”
話落,他閉眼,身體化作光點消散。
但在臨死前,像是電視劇常規套路,作為一個反派,他例行對五條悟放狠話:“五條悟,你絕不會有好下場——”
五條悟滿不在乎地噓噓道:“你以為五條大爺會怕嗎,趕緊跟着你的老大下去吧。”
然而一轉頭,卻見原本隻是嚴陣以待的士兵手指齊齊扣上了扳機。
“啊?這是哪出?”
沒有逼數的五條悟全然沒有意識到,一臉幸災樂禍的自己活像是電視劇裡的反派人物。
為首的軍官發出嘶吼:“趕緊束手就擒,否則我們就開槍了!你個殺人犯!”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