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再無留手。
完全體的靈龍和宿傩領域劇烈相撞的一瞬間,自交戰的中心點算起,方園三公裡的建築街道盡數被強大的餘波夷為平地!
饒是在戰場外觀戰的裡梅拼盡全力,也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但戰局已經初步分出勝負。
靈龍用硬抗下領域的斬擊為代價,跨過空間的桎梏跨到宿傩身前,而後擡起利爪撕碎了血色神龛!
宿傩猛地噴出一口血,連謾罵都顧不上,竭力保證咒力輸出維持住領域的存在,試圖将這頭靈龍斬殺于此地!
然而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對付靈龍的他忽略了如月麓銘的存在,這無疑于是緻命的!當他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凜冽寒光時,一切都已經太遲。
雖然他急忙調轉了領域鎖定的對象,一刀斬出,抵消了如月麓銘的攻勢,卻也将後背不設防地暴.露了出來!
擁有靈識的靈龍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全力攻向宿傩——
伴随着轟隆一聲巨響,宿傩被轟飛砸在了地面之上,即便很快就抓住了土地邊沿爬了上來,但先前的張狂早已消失不再。
而在他身軀上,更是有了斑斑裂痕,也遲遲不見好。
因為咒力全部用于維持領域的存在,已分不出半點用于反轉術式治愈身體傷痕。
不難想象,用不了兩招,這的一具身軀就會徹底崩碎!
換言之,他的機會所剩無幾,如果不能在此之前徹底解決他,那麼等待他的就隻有一個結局——消亡!
也正是在這時,一陣嘲諷聲傳進他的耳朵裡。
“宿傩,你也有今天?”
熟悉的張狂語調,宿傩心下忽然一沉,猛地轉頭望去,戰場外五條悟的臉被他收入眼中!
五條悟的出現意味着什麼,曾親身與幾百年前的另一位六眼交戰過的宿傩再清楚不過。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不甘與憎恨爬滿眼中!
他擡頭,死死瞪着如月麓銘,無聲地在心底發出憤恨地質問——為什麼!明明他将一切都設計好了,将所有能夠阻礙他降臨的人全部清除,距離他稱霸這個時代僅剩半步之遙,卻殺出了如月麓銘這個巨大的變數!
他不甘心!
宿傩雖然一言不發,但如月麓銘仍是憑借着他眼裡翻湧的恨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他的回應一如既往簡短:“來戰。”
而宿傩,不知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已經逃無可逃,又或者被這股情緒所渲染,也選擇答應!
而在決戰前,宿傩攥緊了手掌,再次跟天地立下最後的束縛。
“我以未來為代價,換取釋放全力一擊!”
赢,則轉世繼續等待時機,輸,則徹底消亡!
這個代價不可謂不大,天穹上傳來了無形的波動。
束縛成立。
遍布身軀的傷痕被治愈,空乏的咒力變得充盈,宿傩看向如月麓銘,對方也擡起了刀,身後的靈龍蠢蠢欲動!
無用多說什麼,就在他動手的那一刻,如月麓銘也猛然出手!
“斬!”
“去!”
靈龍勇鬥神龛,打的領域不穩,而如月麓銘則徑直提刀殺向宿傩!宿傩已經領悟了對方刀法之恐怖,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直接将領域大部分威能都分給了如月麓銘!
“解!”
伴随着宿傩的指印變動,領域的威勢暴增,即便是在戰場之外,沒有波及到的地方,禅院甚爾都略有皺眉。
一旁同樣跟他在一起圍觀的五條悟道:“安啦安啦,光是這樣别說拿不下你家那位,就是連他一根毫毛都傷不了!”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事實真沿着他說的那樣去發展。
如月麓銘一刀削去大半個神龛,宿傩再次噴湧出一口精血,而下一刀,則徑直朝着他的心口襲去!
他已沒有心力去抵禦,仿佛即将要隕亡與如月麓銘手下。
然而五條悟和禅院甚爾卻齊齊凝重了面色,前者憑借六眼捕獲到天地間一股無形的力在向着宿傩結陣外的手掌凝聚,而後者,則全憑敏銳的直覺感知到了不對。
“小心!”
但幾乎是在他們出口提醒的那一瞬間,宿傩的籌備已經完成,獰笑重新回歸他的臉上,他擡起手,鎖定了如月麓銘,發出全力一擊:“次元斬!”
刀刃所過之處,就連空間、時間等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被攔腰斬斷!
五條悟也意識到這一記斬的威力之可怕,立刻就想發動術士瞬移過去出手相助,然而,在此之前,他忽然瞥見了如月麓銘那全然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不屑的目光。
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他心中。
“難道說……”
望着襲來的次元斬,如月麓銘不躲不避,卻也沒有惶恐:“法則之力麼?”
他擡起了手,沒有用刀,仿佛要空手将其接下。
“就算你的軀體再強硬,也接不下本大爺這一斬!”
宿傩開始大笑,那是他期望達成後的得意,他仿佛已經預料到如月麓銘被他斬殺的痛快一幕!
在他大笑中,手掌和刀刃相交。
然而,宿傩預想中血流成河的畫面沒有發生,他拼盡全力、賭上未來所有的全力一擊,竟被如月麓銘穩穩接住!
宿傩滿臉驚恐:“這怎麼可能——”
咔。
在他的注視下,如月麓銘竟直接将其捏碎!
噗!
術法被破帶來的反噬令宿傩猛地噴出一口心頭血,這足以打消他心中有關于幻境的猜測。
他的最後底牌,就這麼被撕裂了!
“怎麼可能!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