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風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就在剛剛,他的弟子姜雨落帶着一張價值千兩黃金的紙找到了他,但是不是銀票,而是一紙合約。
“孟良慶自願提供黃金千兩給姜雨落,僅供其用于含靈力治療膏藥項目,不得贈與他人,不得用于其他用途,否則孟良慶可随時中斷合約,并有權讨回全數黃金。”
張清風欣喜若狂的一顆心,一下子就平靜了,随後又跌入了谷底。
“什麼意思?”張清風冷着臉問。
“沒什麼意思。”姜雨落挑眉。
“沒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張清風的臉又黑了一點。
“意思就是師尊你該意思意思。”姜雨落的唇角壓不住了。
張清風攥緊了拳頭,想着是先撕了手上的紙,還是關門揍孽徒,清理門戶。但是看看紙上的“千兩黃金”,又看着孽徒手上的《項目企劃書》,好嘛,兩個都做不得了。一肚子氣隻能憋着。
“來逼宮?”張清風轉身,隻給姜雨落留下了一個背影,保留最後一點仙風道骨的形象。
“當然不是。”姜雨落斬釘截鐵。
張清風面色稍緩,正準備為為數不多的師徒情分轉身,就聽到了姜雨落的下一句話——
“首先師尊你的先有宮,我才能逼,要不然這件事不成立。”
現在為愛轉身這件事也不成立了,張清風知道,這徒弟和自己之間,終究隻剩下了冰冷的金錢和權力交易關系。
“好吧,我同意了。”張清風的手垂下了。
“多謝師尊。”姜雨落安心了。但是為啥師尊莫名有一種被“逼良為娼”感,不就是讓他放個權,授權自己全權負責膏藥項目嗎?師尊又沒失去什麼。
不對,還是失去了一些東西的,比如以為到手了的錢,和本來在手裡的權。
但是這倆也是她的今生摯愛,所以沒辦法了,隻能委屈師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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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周一次的組會得到了緊急召開,主要是為了兩件事,一件是宣布姜雨落升職,第二件,則是一直在外遊曆的大師兄拉瓦溪回來了。
“一直外出遊曆?”姜雨落總感覺原書中對拉瓦溪的描述怪怪的,也怪熟悉的。
她搜索一遍自己肚子裡為數不多的墨水,在一個犄角旮旯裡找到了線索。
“難道拉師兄是童話故事中的消失的他?!”
在幾乎所有的童話故事當中,幾乎都會擁有的設定——嫉妒的媽,消失的爸,還有天真的她。
姜雨落晃了晃腦袋,感覺不能再想下去了,要不然就從東方修仙穿到西方玄幻了。
“大師兄回來了!”門外,博一迩的聲音響起,伴随着腳步聲和衆人的回頭,一個略顯得風塵仆仆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隻見來人穿着逍遙宗統一的外袍,但是身上卻沾染着一些塵土,本應該是個劍眉星目的陽光開朗大男孩,但是現在臉上卻被曬得又黑又紅,皮膚也粗糙得像是剛做完什麼苦力。背上甚至還背着一個不知道裝着什麼的爛布包裹。
最誇張的是他的頭發。
修仙之人很少修自己的邊幅,大多雖然束發,但是并不如塵世當中的那些公子小姐,講究一絲不苟,多少會飄着些碎發,看起來也會有種飄逸的感覺。
但是拉瓦溪飄逸得有點過頭了。
他頭上的發髻不但散亂,甚至淩亂得可以當鳥窩了,因為發髻上甚至還插着一根樹枝。
“師尊,弟子回來了。”拉瓦溪對着清風長老行了一個大禮,随後便被周圍的師弟師妹們手忙腳亂地扶了起來,但是看向拉瓦溪的眼神卻不是很對勁。
在姜雨落看來,拉瓦溪像是一盆剛出鍋的紅燒肉,而周圍的人正虎視眈眈。
真正陽光開朗的博一迩率先問了出來:“拉師兄,你這次回來都給我們帶了什麼呀?”
拉瓦溪拍拍身上的塵土,将肩頭的包裹放下:“哦,放心,你們要的東西我都記得。”
“師尊,這是您要的宜城紫砂壺。”拉瓦溪從包裹裡拿出了一個小茶壺,張清風連忙接過,喜笑顔開。
“雨落,這是你最喜歡的那家成衣鋪的新款裙子,應該沒有買錯。”
姜雨落一驚,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接過了拉瓦溪遞來的一坨布料,看起來非常豔麗,但有點過于豔麗了,換做是原文中的姜雨落大概是要生氣的。
但是,這個環節居然還有她的事??
要、要給錢嗎?
沒等姜雨落問出口,拉瓦溪包裹裡的東西,已經被分發殆盡。姜雨落敏銳地捕捉到,在場的衆人,好像隻有官雲舒還沒有收到東西。
是官雲舒沒有從拉氏慢遞那裡下單嗎?
在一片沉默當中,拉瓦溪将好不容易空下來的手舉了起來,衆目睽睽之下,将淩亂得發髻上的那根樹枝,拔了下來。
“小師妹,這是你要的,回宗門路上碰到我發髻的第一根樹枝。”
不是,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這不灰姑娘她爹和灰姑娘的對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