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恃畢恭畢敬地半跪,向槐迩行禮。槐翎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這副忠犬的模樣,嘴角溢出了一聲冷笑。
“想見我是有什麼事嗎?堂叔。”槐翎沒心情和他寒暄,于是直奔主題。
“這五年你應該吃了不少苦頭吧。”槐迩的聲音變得比以前蒼老了些,他這話說出來倒還真像是一個關愛後輩的長輩。
“五年過得可真快,你看上去卻沒什麼變化。”槐迩繼續說了下去,槐翎一言不發,等待槐迩暴露他的真實意圖。
“不如,你就留在宮殿裡陪我吧?”他咧開嘴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在虛僞的笑容下,是惡心至極的渴望——他是要名正言順地把槐翎關在身邊,徹底剝奪她的自由。
槐翎握緊拳頭,她看了眼旁邊的蒼恃和衛兵,每個人身上都帶有武裝,能在槐迩身前攜帶武器的人都是經過特别訓練的,恐怕她隻要擅自做點什麼的時候就會被馬上射成篩子。
僅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她還不能反抗槐迩!
槐翎再次感受到鋪天蓋地的恐懼快要将她淹沒,她呼吸困難,臉色變得蒼白,這就是權力的力量,唯有站在權力的頂點,才能獲得徹底的自由,再也不被束縛。
她并未給予回應,槐迩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揮了揮手,從旁邊走過來一個衛兵,他手上拿着一個托盤,包裹在紅色綢緞裡的鑲嵌滿鑽石與寶石的項圈正熠熠生輝。
槐翎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對托盤上的項圈隻有厭惡與恐懼。
槐迩站了起來,他緩步來到槐翎的身邊,見槐翎還想掙紮,幾名衛兵走上來控制了她的手腕,槐翎甚至能感覺到腰上和背上的槍口,她毫不掩飾地暴露出自己的畏懼。
站在旁邊的蒼恃冷眼看着她,他知道那個項圈上面有什麼。
定位器、小型炸彈。
像槐翎這樣聰明的人定是馬上就能反應過來了,所以她才會掙紮,但是這掙紮太過無力,饒是再強大的人也不可能以一敵百。
漂亮華麗的項圈被槐迩拿在手裡,槐翎被迫露出了纖細的脖子,她咬牙切齒,全身緊繃,想要大聲尖叫,想要馬上離開這裡,卻無能為力。
脖子上傳來冰冷的觸感,寒意充斥槐翎的身體,她能聽見項圈搭扣扣上的聲音,能聽見上面運作的零件發出嗡鳴,項圈的尺寸剛剛好,連一點縫隙都沒留下,完全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很适合你。”槐迩伸出手指,輕輕地撫過槐翎的脖子,驚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的汗毛直立,全身的皮膚都在訴說對槐迩的厭惡。
“你做得很好。”槐迩轉頭看向蒼恃,“也隻有這麼了解翎翎的你,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内完成任務。”
蒼恃低下頭來,他能感受到槐翎充滿仇恨的目光。
這算出賣嗎?不……是槐翎自投羅網。
他隻是放出了有人從A區到E區的消息而已,槐翎就自動出現了。
“你想要什麼?是金錢,是地位,還是女人?”
“全憑陛下心意。”蒼恃依舊低着頭,他什麼都不需要……
槐迩輕聲笑了,他回到自己的皇位上,槐翎此時正癱坐在一旁,長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表情,但槐迩還是從她的動作上品嘗到了無與倫比的愉悅。
“三天後的宴會,你們都來參加吧,這麼美麗的作品,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欣賞到。”
槐翎的瞳孔一縮,她伸手抓住脖子上的珠寶,想要把它取下來卻隻感覺到牢牢扒在自己的皮膚上,根本沒辦法擺脫。
槐迩的意思是——是要A區的人都看到她這副模樣嗎?
這和把她的剝光了扔在人群裡有什麼不同?
*
蒼恃在看了一場鬧劇後才離開的宮殿,對于這樣的戲碼,他确實沒有想到。他也終于理解了槐翎對皇帝的恐懼,她所有的掙紮與任性,都在此時得到了答案。
而皇帝對槐翎的感情,雖然不是出于情-欲,但也絕對不純粹。
他看不懂這樣的發展,也沒有心思去思考。
現在任務完成了,他再也不用面對槐翎。
蒼恃回到公寓,沒等他走進去,就能聞到空氣中的一絲淡淡的香味,這味道很陌生,他沒忍住皺起眉頭,用左手捂住口鼻,另一隻手則是拿出了武器。
公寓的燈被全部打開,一名穿着連衣裙的年輕女性正站在大廳的中央,四肢纖細,腰肢盈盈一握。她原本是在拆大廳裡的包裹,看到蒼恃後她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白淨得像是沒被世俗污染過的臉。
“好久不見,現在是不是該叫你少校了?”
她甜甜地笑着,本人和空氣中若隐若現的香水味一樣甜美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