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逐漸回暖。
公寓的大廳裡放滿了槐翎用小久銀行卡買的東西,食物、衣物、甚至還有用來打發時間的桌遊,充當裝飾作用的音響。
他已經三天沒回來了,也沒交代自己的去向。
槐翎越是待在這裡就越是感到不安,小久這一趟肯定是與反抗軍有關的,她不希望殷肆被抓,也不希望反抗軍就這麼沒了。
新聞上也沒有相關的報道,她隻能默默祈禱殷肆成功逃脫了,聽說網絡上出現大量對殷肆演唱會的投訴,但這些推文幾乎是瞬間就被删除了,如今網絡上一片其樂融融的模樣,誰也不知道背地裡發生了什麼。
就在槐翎無聊到在地上打滾時,公寓大門冷不防地被打開了。
小久穿着和衛兵同款的制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槐翎和淩亂的大廳時,他感覺自己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是時候了。”他這話說得跟要上刑場似的。
槐翎立馬站了起來,用冷水洗了把臉,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等她準備好的時候,小久已經站在公寓的大門前等待許久。
槐翎快速地觀察了一遍,他的衣服是幹淨的,臉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臉上連胡茬都沒有,看樣子精神狀态還不錯,很可能是在别的地方休息過,如果是要追擊殷肆的話,應該狀态會差一些。
那殷肆是成功逃脫了嗎?槐翎不敢妄自下判斷,也有可能是已經抓到了,所以小久有時間去休息。
小久沒打算和槐翎說話,嘴巴閉得緊緊的,那雙眼睛跟警犬似的一直在槐翎身上挂着,腰間挂滿了制服槐翎的武器,雖然不緻命,但依舊能讓槐翎吃上些許苦頭。
槐翎也不打算惹這個人,要說打的話之前已經打夠了,她安靜地跟在小久的身後,看着隻承載兩個人的電梯快速下降,電梯裡的氣氛實在說不上輕松。
待到車輛确實行駛在前往宮殿的路上時,槐翎終于有了些許實感。
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心早就濕透,就算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依舊隻能感覺到渾身寒意。
她對這條路很熟悉,再開十分鐘就會進入宮殿的專門通道,那裡會有身份檢查,再往裡開的話能看到宮殿外圍的花園,那裡會有衛兵看守,越過衛兵後……
她不願再回想,輕輕地合上眼睛,她絕對不能露怯,至少不能讓槐迩看出來。
小久自然是注意到她的反常,車輛的速度略有加快,在經過身份檢查時,車窗落下,幾名帶着武裝的衛兵走上前來确認。
“少校。”他們畢恭畢敬地敬禮,待看到旁邊的槐翎時,每個人都沒忍住瞪大了眼睛。
“這位是……”
小久還沒想好要怎麼稱呼槐翎,是犯人,還是客人?
“正是在下。”槐翎的語氣平淡,“現在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衛兵連忙回過神來,他們看着小久,希望小久能說點什麼。
“我要護送她進宮殿。”小久說道,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衛兵也沒有攔下他們的必要,小久回了個禮,然後開着車離開了。
“少校?”槐翎嘲諷地重複了一遍,“小久呀,你這官升得真快。”
她特意把自己賦予給他的名字時隔五年再說念了出來,語氣裡滿是惡意。
小久沒有理會她的惡意,隻用平常的語調闡述了一個事實,“我叫蒼恃,不叫小久。”
通往宮殿的路上沒有别的車,他們這輛車反倒是成了最顯眼的。
槐翎的惡意根本沒有影響到他,反而顯得她格外地壞心眼。
尴尬又詭異的沉默讓槐翎心裡不太舒服,她伸手打開了電台,希望能有點音樂轉移注意力,須臾,優美的鋼琴聲充斥了整個空間。
到了下一個關卡,衛兵檢查了是否有違規的武器,但由于小久,不,蒼恃的身份很輕松就過了檢查,槐翎隻需要坐在車内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很驚訝于槐翎的出現,畢竟在他們的印象裡,槐翎早就在五年前執行死刑死掉了,而不是如今完整地回到宮殿。
蒼恃站在前面,想要引導槐翎前往大殿,槐翎搶先走在他的前面。
“我知道宮殿的路。”她惡狠狠地瞪了蒼恃一眼。
等待了一陣子後,門口的衛兵招呼二人進去大殿。
槐迩坐在中央的王座上,他和五年前沒什麼變化,不過兩鬓頭發都有些發白,槐翎隻匆匆看了一眼,就不可控制地想起爸爸的臉。
現在的爸爸也會和槐迩一樣長白頭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