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洞有些急了,他不想在這裡被這些人打斷了計劃,他隻想順利到了徽州,把江流柒交給南戎,然後擺脫了身份職責後,讓範千湖去營救,自己可以暗地裡配合,現在若是在大甯境地起了沖突,那附近守衛的人必會過來營救,徽州城的知府若是知道他們沒有按計劃到達,也會派人來尋,到時,他們不光計劃完不成,人恐怕也要折在這裡。
秦子洞低聲對範千湖說道,“我們若是不能順利到達徽州完成交接,徽州守衛便會派人來尋,全城戒備,計劃便不能如期進行,這裡不能長戰,我們必須盡快解決。”
範千湖了然,為了大局,他加入了戰鬥,兩人配合打退了山匪,一瞬之間,領頭之人脖頸抵着秦子洞的劍,怒目而視,“要殺便殺,我韓科搶了這麼多當官的,也夠本了,就算死,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不過,我隻請求一件事。”停在這裡,韓科聲音不再怒沖,而是帶着柔和,“我這些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今日之事是我一人決定,與他們無關,還請你們放過他們。”
身後随從紛紛跪下,“大哥,大哥,要死一起死,周敬昌那個混蛋,兄弟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他!”
韓科倔強的站在那裡,别過頭顱,眼淚順着臉頰淌了下來。
秦子洞皺着眉頭,一劍揮過去,“放心,你們誰也不用等,我可以成全你們一起死。”
範千湖見狀不對,看樣子似乎是另有隐情,急忙阻止道,“等等!先别殺他!”
衆人一愣。
秦子洞回頭,“你又要幹什麼?”
範千湖走上前,對着韓科說道,“我看你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不見得就做這種打家劫舍傷天害理之事,我問你,你以前認識周敬昌?”
領頭之人不願再說,“你們都是一夥兒的,又何必再問這些?要殺便殺,不要再折辱我便好。”
範千湖态度誠懇說道,“這位義士,死固然容易,你有勇氣去死,為何沒勇氣去活?我行走江湖,不願殺無辜之人,若你真的有苦衷,說出來我聽聽,也許可以放你和你的弟兄一條生路。”
秦子洞阻攔道,“範千湖!你瘋了是吧!他們剛才要殺我們的!”
江流柒上前說道,“他們隻是想搶錢,并沒有要殺我們。”
秦子洞不可思議的盯着江流柒,“你也瘋了,他們剛才還要把你帶回去,你忘了嗎?現在範千湖要放了他們,你便被洗腦了?”
江流柒義正言辭的說道,“先聽聽他們怎麼說,我會有我自己的判斷。”
秦子洞搖搖頭,“你們真是都瘋了,行,放了他們,他們再引來更多的人報複咱們,我看你們到時怎麼辦!”
範千湖轉過頭,對着韓科說道,“你說吧!”
韓科目光凜然,看着面前的範千湖如此明理,竟然還能在勝利之下聽他辯解,當真是個正直之人,歎口氣說道,“我叫韓科,徽州業鎮人士,十七歲從軍,祖上三代負責鎮守徽州邊境,祖父便是于南戎之戰中犧牲在戰場,父親被南戎抓去,受盡折磨緻死,我本也要戰死沙場,南戎實在欺人太甚。”
這一點,秦子洞和範千湖都有所耳聞,這些年,南戎總是尋釁滋事,在邊境挑起各種戰争,邊境的守衛也多有死傷,百姓苦不堪言,可朝廷就是沒有下诏擊潰南戎,反而現在要來與南戎和親,這讓許多将士都感到心寒。
韓科繼續說着,聲音越發顫抖,“可周敬昌那個混蛋,四年前,他竟然趁着我們去攻打南戎之際,派人私下與南戎勾結,把我們的軍情悉數告訴了南戎人,就為了他的皇權穩固,不受威脅,他就不顧我們這麼多兄弟的性命!”
範千湖知道周敬昌有些心計,但也隻是以為他是為了權力,對内籌謀而已,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勾結南戎,私通賣國,“你說什麼?你可不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這麼多兄弟都可以證明,若不是我們安插在南戎的弟兄提前獲知了這個情況,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但即便是這樣,我們也死傷大半,我身後現在這些兄弟,也是各個身上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