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貓田優裡有氣無力地喊,兩腳貼着蹭蹭脫掉外出鞋,換上從鞋櫃中拿出來的家用拖鞋。
她的家用拖鞋是灰色的老鼠樣式,前頭包裹腳趾,隻在老鼠的鼻子開了個透氣的孔,胡須和耳朵是立體的,從上面往下看能看見低垂的半圓耳朵,腳後跟還有一根短短的尾巴。
在廚房收拾的貓田爸爸洗幹淨手中的泡沫,應聲:“歡迎回來~今天有點遲,晚飯要自己動手了。”
他聽出女兒話裡的疲憊,從冰箱中取出一顆大蘋果和香蕉牛奶,犒勞似的放在餐桌上,招呼女兒來拿。
貓田優裡拖着長音從客廳飄過去,拒絕了香蕉牛奶。
今天已經收到過熱心的香蕉牛奶一瓶了。
貓田爸爸也沒疑問,擡起手,避開兩個揪揪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誇獎道:“好棒好棒,優裡今天上學辛苦了。”
疲憊值清除了一大半,貓田優裡揚起笑容,朝着将香蕉牛奶放回冰箱的爸爸說:“爸爸也是,辛苦上班養家!”
他們貓田家的‘家規’就是多誇獎自己、多誇獎他人。
養成了貓田優裡一認為自己很棒就想要誇獎的性子。
“媽媽呢?”優裡問。
“在書房,有個工作上的電話。”爸爸答,“不要去打擾媽媽。”
“好——”貓田優裡甩甩手,一路走進房間就地倒下。
手機嗡嗡,是半小時前發出信息的目标回信,對方知道她已經離開現場,一口氣攢了整個後續發了過來:
留校比她還晚的監督老師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時間聯系了警官,成功抓到艱難逃跑中的混混三人後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現在人已經交到警方手中。監督老師還詢問過那位可憐又聽話的一年級生,對方居然留了個心眼把被敲詐的證據都捏在手裡。
事情到這也算是告一段落,除了她一步都沒有實施成功的計劃。
明天還是好好去學校感謝一下影山同學吧。
明天要感謝影山同學……
貓田優裡昏昏欲睡。
感謝……謝禮?
她還沒準備謝禮!
貓田優裡瞬間清醒。
急匆匆從地闆上爬起來,擡起手掌拍了拍臉頰提神,轉身就沖到樓下客廳,直到看見爸爸還在才長舒一口氣。
貓田爸爸聽見她“噔噔噔”的跑步聲,疑惑地看着她。
“爸爸,你知道謝禮應該送什麼嗎?“貓田優裡有點氣喘籲籲,兩側的頭發有些淩亂,她補充,”今天有個同學幫了我好大的忙。”
“謝禮嗎。”貓田爸爸捏着下巴思考,“對方的學習成績如何?參加了什麼社團?”
貓田優裡搖搖頭,“成績我不太清楚,不過他是排球部的,排球成績應該?等等,爸爸你那是什麼眼神……”
“男生啊~優裡你也到了這種年齡呢~”爸爸語氣調侃,“想當年我和你媽媽也差不多是你這個年齡。”
爸爸這是什麼聯想能力啊!貓田優裡一個箭步沖上前站在他的身前,踩着老鼠拖鞋用力蹬了兩下以表生氣。
貓田爸爸:“好好好我知道了,說到體育方面的謝禮,就隻有那個了吧。”
***
貓田優裡與好友藤岡春绯連續幾日都在教室裡吃飯午休,雖然少了清新多了吵鬧,但節省了來回的路程,還有意想之外的收獲——迷途羔羊們尋來看到她在午休會自覺離開,而不是像以往那樣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
今天有點不同,優裡跟春绯打了個招呼就獨自離開。
她手中捧着昨天晚上去商店精挑細選的小袋高端大米,外袋還包裹了精緻的包裝。
挑禮物的時候參考了爸爸的提議,收禮人既然是社團運動員,沒什麼會比大米更适合送禮。
“打擾了同學,可以幫我喊一下影山飛雄同學嗎?”貓田優裡在窗外向裡探頭,詢問窗邊的學生。
坐在窗邊的學生停下吃飯的動作,擡頭在教室裡環視一圈,轉過頭對她指了指說:“影山不知道又去哪了,不過金田一在那,你急的話可以問他。”
他話都沒說完就低回去繼續吃飯,尾音被吞沒在米飯裡,貓田優裡理解他着急吃飯,一想還是進了他人的班級詢問。
謝禮得及時,午休不送出去就得明天了。
“金田一”全名是金田一勇太郎,貓田優裡對他有印象,他的藠頭在北一獨一份,很有特點。
金田一勇太郎顯然已經吃過午飯了,正站在窗邊同趴在桌上的朋友單方面聊天。
那位朋友也很有特點,叫國見英。
貓田優裡将謝禮單手提着,上前詢問。
“喔!你是學生會的那位……”金田一勇太郎看起來記不住她的名字。
“貓田優裡,叫我貓田就好。”貓田優裡禮貌颔首,再次問道,“請問,你知道影山同學去了哪裡嗎?”
看她是來找影山飛雄,金田一勇太郎的表情變得古怪,像是喝了一口混着檸檬汁和苦瓜汁的西瓜汁,精彩紛呈。
他停頓了幾秒,眉頭直皺确認自己沒有聽錯,日語在他嘴裡有些阻塞,“影山、同學?你是說,影山飛雄?你找他?學生會長找那個影山飛雄?”
就連趴着的國見英都側了下臉,露出耳朵旁聽。
“是的,”貓田優裡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金田一勇太郎:“你打排球?”
貓田優裡:“完全沒接觸過。”
金田一勇太郎的表情更古怪了。
“影山……他應該是去天台了,”他老老實實回答,欲言又止,“平時這個點差不多就要回來了。”
不愧是一個社團的同班同學,金田一同學有夠了解影山同學的。
不過影山同學也喜歡在天台吃午飯?之前怎麼沒有碰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