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不敢說話。
馮春生道:“是。”
堅決又果斷,不讓人有一絲聯想。
莫名地,鄭窕心中有些失落。
“這樣啊,那、那我回去了,你呢,春生?還要再走走嗎?”鄭窕結結巴巴道,不知道是尴尬還是什麼别的情緒,讓她忍不住想離開這裡。
“我再走走。”馮春生回道。
鄭窕幹巴巴地“哦”了一聲。
“勞煩季姑娘送小姐回鄭府了。”馮春生看向季稻。
季稻看夠了戲,卻不想如馮春生的願。
這馮春生可比她家小竹子擰巴多了,還有鄭窕,她貌似對這個馮春生不太一樣,季稻直覺她不該做這個順水人情。
于是季稻無奈一攤手:“那不行呀,我還有事要走呢,要不還是勞煩馮公子送鄭小姐回府吧,反正你們都順路不是嗎?”
馮春生沒想到季稻會這麼說,他怔了怔:“季姑娘,這兒離府不遠……”
“是呀,離府不遠,可是我真的有事呀,馮公子也說了季稻朝馮春生笑了笑。
她可急着回去撩男人呢。
馮春生一噎。
鄭窕看看季稻,看看馮春生,忽覺自己好像是個燙手山芋,頓時她就不開心了:“不用你們送了,我自己回。”
鄭窕說着就走。
季姑娘真是的,不送就不送嘛,怎地還特地跟馮春生說,還有馮春生,他真是個讨厭鬼!
馮春生着急地望着季稻,又茫然地望向鄭窕。
“小安,你去……罷了,我去。”
馮春生無法,隻能跟着鄭窕回家。
小安眼睛一亮,跟着馮春生走,走到一半他忽然轉過頭朝季稻一笑,他咧着嘴露出兩排牙齒,眼中全是佩服。
嗯?
他笑什麼?難道他以為她在撮合這倆?
季稻無語。
她隻是看不得這麼擰巴的事情而已。
季稻握着傘,回眸遠遠望着那三人的背影。
鄭窕氣沖沖在前面走,馮春生說着什麼,鄭窕那鵝蛋臉變鼓成了小包子,小安在後面偷笑,三人看上去和諧極了,像一幅畫。
季稻望着望着……
恍惚間,其中一人好像轉過頭,對着她甜甜一笑,輕聲喚了一句:
“稻娘。”
季稻臉色一變。
她揉了揉眼睛,再晃眼,那一笑便是南柯一夢,消散雲煙,從未有人轉過頭,也從未有過那一聲“稻娘”。
從未。
季稻握緊傘的手越收越緊,她眼神明明滅滅,看不清其中的真實意味。
黃昏下,季稻愣愣站在原地,影子被夕陽越拉越長。
直到一道人影也被拉長,逐漸走入她的視線裡。
男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擡起季稻的傘沿,露出季稻整個人影,季稻的頭随着傘緩緩擡起,看向他。
他容顔絕世,在黃昏落霞下更是,如閃閃發光的星星,同日月争輝,耀眼而奪目。
他抿了抿唇,眼中彙聚着黑沉的漩渦:“季稻,他就笑得這般好看,以至于讓你回味這麼久嗎?”
季稻擡眼望他:“郎君怎麼來了呀?是特地來接奴家的嗎?”
商溫沒好氣道:“不是,路過。”
“口是心非。不過沒關系,誰讓奴家喜歡郎君呢。”季稻彎起眉眼,撲向商溫懷中,像隻溫順的兔子。
商溫穩穩接住她,也接住她的傘,手下意識環上她的腰。
商溫還未說話,季稻趁着此刻,故意湊近商溫耳畔,輕聲:“小竹子,想你。”
商溫猝不及防聽了一耳“情話”,頓時紅了臉,眼中風暴消散雲煙,連方才的質問都再想不起來,隻腼腆地說了句:“不要鬧。”
季稻的傘微微下沉,遮住了她與他的眉眼,說着俏皮話:“就鬧。”
季稻撒撒嬌他就忘記了東南西北,商溫對這樣的自己無可奈何,隻好要求季稻:“季稻,你乖點。”
季稻輕輕碰了下他的唇:“好呀。”
她的行為和語言完全是兩回事,她一點也不乖。
“季稻!”商溫又羞又惱,可那雙望着季稻的眼眸卻似乎有無限星光。
季稻知道他不會再生氣。
瞧,這男人真好哄,騙騙就上鈎了。
季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