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和美人說話的呢?
這狗男人知道什麼叫愛情嗎?
怎麼跟那些個臭道士一樣冷冰冰硬邦邦的,不解風情!
季稻氣得臉都紅了,輕抿着的唇下意識咬下。
更重要的是他那仿佛不喜的表情,讓憑借自己容貌從來都無往而不利的季稻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措。
她原本想着問問對方去哪兒,搭個馬車,一路上跟他熟悉熟悉親近親近,套一套他喜歡哪樣的女子,她不會,但她可以學。
作為一個認真勤懇的“廚子”,學會料理各種性格的美食也是一大趣味。
但是,對方半點不接招,那些借口都因為他的蹙眉和不喜而變得毫無意義,季稻進退兩難。
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是季稻這個生前連飯都沒有做過的。
難啊!
但她絲毫不敢表現出來,生怕自己會更加讓商溫對她避之不及。
如果令他厭惡,那以後不就更難接近他了嗎?那她豈不是還得再餓幾百年?
所以她忍!
忍忍忍!
季稻下意識的眉心皺得更深,強行把心中的郁悶和委屈狠狠咽下。
等她把他拐到手,看她不好好嘲諷他!
季稻雖然這麼想,但是表面不敢表現出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帶着些明顯的許讨好:“郎君說什麼呢,奴家身體很是康健,怎麼會腦子不好?”
她掩面,眉眼間皆是驚詫和為難,似乎對商溫的話很是不解和傷心。
“你很生氣?”商溫盯着她的眉心,一言道出了她拙劣演技下的忍氣吞聲。
季稻心底一驚。
她演得這麼好,這人怎麼能知道?
他是不是有什麼能看透人心的能力?
……聽說青城山上有捉鬼的道士,很是厲害。他看着長得人模人樣,還是竹子味兒的,不會就是竹林中潛修的道士吧?
季稻驚疑不定。
“不,奴家怎麼會生氣……”
季稻濕漉漉的眼神,微紅的眼眶,如清水洗滌的眼眸似小鹿般膽怯。她捏緊紙傘,十分無措。
商溫站在雨中,斷橋的水一波一波襲來,他隻看着她,那眼神太過深邃,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虛。
季稻忍不住倒退一步,泛白的指節緩緩收緊,越發膽戰心驚。
小竹子怎麼一直盯着她?
為什麼要這樣一直盯着她?
他是看出了什麼嗎?
難道他還真是道士?
竹子味兒的道士?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季稻心驚肉跳,忽然覺得今天遇見他可能也不是什麼美事。
季稻第一次打了退堂鼓。
道士可是個難纏的,特别是青城山的道士。
商溫将季稻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在害怕?
商溫用探究地眼神望着她。
這麼害怕,做了什麼虧心事?
難道她真是細作?
商溫暗自思忖。
原本他想就此離去,但如果對方是細作,那情況又不一樣了。
商溫存了試探的心思,問道:“你家住何方,我可先送你歸家。”
季稻吓得差點把傘丢出去,果然如驚弓之鳥一般。
為何詢問她的住處?
為何又突然要送她回家?
她來到青城主要目的就為了尋覓美味,若是找到她會慢慢在此地置辦一處小宅院,與他長期相處,直至收割。
可對方顯然對她沒有意思,甚至态度還一味冷漠,把他又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
難道她看走了眼,這人真的不是什麼公子哥,而是來捉她的怪道士?
這麼香的道士?
季稻活了千年,張揚了千年,見過真道士也見過假道士、還被道士追殺過,可覺得道士香的,這還是第一次。不止道士,這麼香的味道,自死後她就沒再也沒聞到過。
季稻動了動鼻尖,實在垂涎欲滴,舍不得放棄。
而大腦正飛速運轉。
道士無不正氣凜然,嫉惡如仇,還有一副蒼白得像屍體的面容,不是拿着拂塵就是拿着缽盆,特别的一點的就拿着雙劍,見誰砍誰。
于是季稻擡頭又偷偷瞟了商溫一眼。
看上去是挺正氣的。
還挺白的。
就是手裡差了點東西。
季稻讪讪一笑:“你,有帶武器嗎?”
商溫皺眉,
她在問他的武器?
誰不知道他最擅長弓,可百裡傳揚,近日還射穿了盛國大将的肩膀,難道她在确認他的身份?在試探他?
果然是細作。
盛國真是越學越回去了,這樣好看穿的傻子也能當細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