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
時彧咧咧嘴,雖然總說她在耍小聰明,可不得不承認的是,她比大部分人都要聰明。
他這一生,遇到很多人,可惜其中九成以上,都不聰明,甚至可以說是愚蠢至極。
話不投機半句多,久而久之,他才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可面前這個女人卻不同,明明她什麼都不懂,卻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尤其對自己的安危,有着很高的敏感度。
這就很不錯。
他手上用力,将懷裡的人兒,又朝自己貼近了些,閉眼将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
啊,終于活過來了。
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他才擡起頭,目光被衣領之上,那雪白的脖頸吸引了去。
那肌膚吹彈可破,其下隐約可見青紫色的纖細血絡,看了真想咬上一口。
直到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時彧這才想起,秋夜寒涼,自己披星戴月而來,帶了一身寒氣,剛才進入房間的窗子也沒關,冷風不住地灌進來,屋子裡自是比平時要冷上許多。
她衣着又那麼單薄。
他喉結滑動,努力忽視那掩蓋不住的玲珑曲線,别過頭去,“去床上等我,我去關窗。”
扭頭之際,隻覺得哪裡不對,但話已出口,隻得先去關窗。
樂知許腦子懵懵的,他一抽身而去,似乎更冷了些,忙擡起雙臂,環抱在胸前取暖,人卻站在牆邊糾結起來。
去床上等他?
什麼意思?
難道他這次來...
樂知許臉頰開始發燙,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把她曾了解過的所有暧昧動作,都回放了一遍。
時彧關了窗子,回頭見她呆呆站在原地,疑惑問道:“怎麼還不過來?不冷了嗎?”
又見她臉頰绯紅,忙伸手去将人拉了過來,手背去貼她的額頭,“臉怎麼這麼紅?不會這麼快就發熱症了吧?”
樂知許心裡暗罵他不解風情,沒好氣拍掉他的手,“才沒有!”
他還是認真感受了下她額頭的溫度,“沒有就好,快上床,把被子蓋好,小心着涼。”
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手腳并用乖乖爬上床,倚在床頭,在他的幫助下緊緊裹好被子。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可是又要出什麼事了?”她問。
時彧搖搖頭,“為什麼這麼問?”
“今日坊間到處都在傳你醒了的消息。”她認真道,“我便猜想,是你要有下一步動作了。”
時彧不作聲,算是默認。
她又問道:“戶縣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嗯,知道。”
她坐直了身體,“那你打算怎麼做?聽說時彥被關,昭君阿姊急得不得了,已經趕去戶縣想辦法了。”
“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樂知許點頭,“我想也是,你定不會讓他出事的。”
時彧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暖些了麼?”
“嗯。”
時彧頓了頓,猶豫後開口,“既然向家娘子也不在,不如你關了鋪子,回京兆去,等明年初春再回來。”
“好端端的,怎麼又要讓我回京兆?”樂知許隻覺得奇怪,“難道是三叔母回去,提起我開鋪子的事,惹君姑不高興了?”
時彧否認,“那倒沒有。”
“那我能不能不回去啊?”她面露難色,扯着他的手撒嬌道,“你也知道,這幾年我一個人,散漫慣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用膳也沒個準時候,這要是跟君姑同住還這樣,怕是那些三姑六婆的唾沫,都能淹死我了。”
想要攻略男人是一碼事,八字還沒一撇,就要去伺候君姑可是另一碼事。
倒不是她想要躲懶,在這個時代想要做個讨人喜歡的兒媳婦,一闆一眼,還真不是她擅長的。
萬一百般辛苦之後,起了反作用,再讓時彧的阿母心生厭煩,豈不是得不償失?
時彧盯着她,不說話。
她有些心虛,怕被瞧出端倪,忙道:“也不是我不想回,隻是我這一走,幾個月都見不到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她不免有些得意。
呵,男人。
......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直到過了三更天,困意襲來,樂知許蜷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時彧看着她的睡顔,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露出她好看的眉眼。
這裡比新司馬府的内寝,要暖和得多,暖到他放松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想同她一起入夢。
等到第二日醒來,也不急着起身,就這樣躺在她身邊,靜靜等她睜眼,待她伸過懶腰之後,把她攬進懷裡,再好好親熱一番。
或者等不及,直接将她吻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