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看着草叢中伸出的手,疾步跑過去,朱又玄臉色發白挂着汗珠,就連嘴唇都沒有顔色。
她伸手拍在他後背,用法術試探了一番,體内氣息混亂,妖丹被波動,氣血逆流,直擊心脈。
任卷舒立即坐下,幫他調整氣息。
幸虧不是的很嚴重,沒有擾亂心智,任卷舒停手,轉到他面前,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她四下看了眼,并無異動,難道是那白厭作怪?
“你剛才怎麼了?”
朱又玄緩緩睜開眼,半晌才開口道:“體内突然湧入一股靈力,亂了心神。”
任卷舒見他眼下無事,便點了點頭,“我找到白厭了,被人用法術罩着呢。”
朱又玄将她瞅了一遍,不放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任卷舒站起身,“我沒事,它被法術罩着,也傷不到我。”
朱又玄見她能蹦能跳的,這才放心下來。
“我帶你去看看白厭,就是具白骨,也看不出有何怪異。”任卷舒說着,将他拽起來,“難道有什麼觸發條件?也沒見它有什麼攻擊力。”
朱又玄跟在她身後,看來她沒有收到影響。
剛走到白厭身邊,任卷舒耳朵一動,“不好,有人來了。”
兩人沒來及逃跑,天空已布下密網,暗器飛過,躲閃間被團團圍住,身後白骨突然迸發出一股靈力,将暗器全部反彈回去。
見此情景,衆人面色一驚,這白厭不攻擊兩人,反而護上了?
“沒想到又跟姑娘見面了,躲避家父追趕,怎麼躲到這來了?”
任卷舒轉頭看了他一眼,果真是那個淨影道士,她沒說話,快速瞟了師父一眼。
若谷微微蹙了下眉頭,任卷舒領會到她的意思,得快點撤。
眼下,各門派弟子都在,想要脫身并不容易。
其中一人開口道:“淨影掌門,這兩個妖,可是你說的‘仙妖’?”
淨影看着倆兩人,思索道,“眼下還分辨不出。”
“那就綁了,帶回去分辨分辨。”
話音未落,朱又玄化出長矛槍,任卷舒将他攔下,“我來吧,你方才動了妖丹,不易動氣。”
随即抽出魚骨鞭,她看了一圈,笑道:“就你們這些人,還想攔我?”
衆弟子聽一小妖口出狂言,自是紛紛不滿,各個自高奮勇,想要上前将她拿下。
任卷舒冷笑一聲,“别費勁了,一起上吧。”
淨影道:“别傷了兩人,活捉。”
此話一出,衆弟子一擁而上,卻見女子手中短鞭瞬間甩長數米,輪轉而出。
衆人連退數米,幾位長老也被逼退幾步。
趁此空隙,任卷舒向上揮鞭,硬生生将上空的法網抽出一條裂縫,反手拽住朱又玄,“快走。”
幾位掌門想要阻攔,白厭卻突然沖破禁锢的法術,攻擊他們。
“這不是回半月山的路。”朱又玄跟在她身後。
任卷舒道:“你傻啊!現在怎麼回半月山,萬一他們追上來,你讓師父怎麼辦?”
朱又玄點點頭。
兩人一路南下,不知逃了多久才停下腳步。
任卷舒回頭望了望,這麼遠,應該不會再追上來了。
朱又玄道:“都怪你,師傅說了,不讓去,不讓去,現在好了,半月山也回不去了。”
任卷舒瞥了他一眼,“說的跟你沒去一樣。”
朱又玄道:“我那是沒辦法了,才跟你去的。”
“好好好,就你有理,事已至此,懶得跟你吵。”任卷舒四處查看,“想找點吃的,墊墊肚子。”
費了半天勁,才找到家客棧,兩人往那一坐,喊了三碗面。
朱又玄吃了口面,又覺得這事不對,聽六文說,白厭專攻人心智,在麥草從中,應該被它影響了。任卷舒沒事,而且衆門派來後,白厭兩次出手相助。
看來幫的是她。
但是,為何會幫她?這白厭已變成邪物,攻人心智,助人為惡,又怎會有善念?
朱又玄嗦了口面,皺着的眉頭依然皺着,“任卷舒,你不覺得白厭很奇怪嗎?”
“它一個邪物,要是表現的正常,那才奇怪。”任卷舒擡頭瞧了他一眼,“我看你也奇怪,快點吃吧,現在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關心它?”
好像也有些道理,朱又玄沒說話,低頭吃面。
腹部猛地纏上一段紅錦,他低頭看去,隻覺眼前一晃,被拽出數米遠。
任卷舒伸手抓了個空,随即甩出魚骨鞭,卻被紅錦擋住,“放了他!”
兩股法力相抵,又迅速彈開,兩人各退一步。
紅錦緞落下才見,對面站了六人,任卷舒快速瞟了師父一眼,又看了看淨影,剩餘幾人不識,也能猜到,眼下來的都是掌門。
她冷哼一聲,“各位都是名門正派,背地裡搞暗算,說不過去吧?”
若谷沒出聲,眼下這個情形,她也不便開口,若是其他門派知道她收妖為徒,定要聲讨。心裡萬般不忍,比誰都糾結,但……
此時,要以半月山為重,以蒼生為重。
淨影淺笑道:“姑娘,此話說得不對,此為智取,不為暗算。若是比較一番,以姑娘的法力……”他指了下身旁的人,又指向任卷舒,“怕是要兩敗俱傷。”
任卷舒冷哼一聲,“你們若是不把人放了,今天就都葬在這。”她說這話,可沒敢看若谷,嘴上說得兇,但絕不會對師父動手。
“姑娘放心,我們不會傷他。”淨影道,“如今,我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