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了下,繼續道:“是有些血腥,人嘛,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必須将他們吓住才行,要不然,怎麼肯乖乖交錢。”
果然是為了坑錢的江湖騙子!
任卷舒盡量保持着平靜,一個道士,一個妖,你唱我和,淨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遭人唾棄。
銮烏道:“不是叫我換個地方嗎?不走?”
任卷舒道:“走,你不收拾一下?”
銮烏笑得前仰後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伸手指向四周,“你瞧這地方,有什麼好收拾的?”
一片廢墟,連個可以躺下的地方都沒有,确實不用收拾。
任卷舒道:“外面還有兩隻妖,都是我的朋友。”
銮烏明顯一愣,又笑了下,“這臭道士,真有點東西。”
任卷舒帶着他往外走,從小門出去,先給雪芽和朱又玄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少說話,又笑道:“我帶出來的這位,你們絕對猜不到是誰。”
朱又玄往她身後看去,一時分辨不出男女,若是個姑娘,這個子過于高了,比任卷舒高出一個頭。但是,瞧長相又不像是男子,他先順着任卷舒的話接下去,“少賣關子了,是誰?”
“他名為銮烏。”任卷舒又強調了一遍,“就是書中有記載的那個銮烏。”
雪芽和朱又玄欲言又止,一同皺起眉頭。
任卷舒道:“書上淨瞎編,人家活得好好的。”
朱又玄疑惑道:“真是赤焰鳥一族,銮烏?”
銮烏點頭,‘如假包換’幾個字還未說出,身上便多了圈捆妖繩。
任卷舒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扥住,反手甩給雪芽和朱又玄,偏頭看過去,果真是歸系道長。
冷風吹過,他跟着晃了晃,好像還沒醒酒。
銮烏笑道:“師父,幾日不見,你居然收了這麼多小妖做徒弟?”
任卷舒心裡一顫,師父?他管這臭道士叫師父?
“一派胡言!”歸系滿臉通紅,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讓人拿不準‘一派胡言’指的是什麼?
任卷舒懶得跟他們繼續演,“歸系道長,你這買賣做的,喪盡天良啊。學的那點法術,不往正道上用,居然控制妖作惡,良心過得去嗎?”
“原來是三個小妖。”歸系冷哼一聲,自然沒把她們放在眼裡,拿起拂塵一指,“你們真當他是什麼好鳥?笑話,貧道如何降妖除魔,輪得到你們幾個小妖插嘴?”說罷,便向任卷舒沖過來。
“看好銮烏,别讓他跑了!”任卷舒躲閃間,踢起地上石子,一手抓過,沖他腦門彈過去。
這一下真把歸系惹怒了,橫眉豎眼地殺過來,接連幾招都被躲閃開,反而挨了一掌,這才反應出不對勁,惡狠狠地看向她,“你到底是何來頭?”
任卷舒笑道:“你猜。”
不光是法力高深,招式間張弛有度,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功法,這回惹到硬茬了。歸系故弄玄虛,捋着胡子笑道:“今日,貧道心情好,不與你計較,将銮烏交出來,就放你們離開。”
任卷舒道:“你腦袋讓驢踢了,你又打不過我,還在這談上條件了?”
歸系道:“這個妖物不是你們能控制的,我也是好心勸告你們。”
“那就連你一起綁了。”任卷舒疾步而上,先拍下一掌,側身閃過,欲點他穴位,卻被歸系擺了一道,直直點在符紙上,刹那間,金光泛起,兩人被彈開甚遠。
歸系在地上滾了兩圈,擡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趁機逃竄。
“别追!看好銮烏。”
朱又玄看着歸系的背影,牙齒咬的咯咯響,無奈歎了口氣,扭頭回來。
任卷舒躺在地上,抿了抿嘴角的血迹,方才這一下震到了妖丹,難受的不想起身。
雪芽倒了一粒藥丸,塞到她嘴裡,皺着眉頭給她擦拭下巴上的血迹。
任卷舒努力扯了個笑臉,“阿姐,沒事,别皺着眉頭了。”
“别說話了。”雪芽将她扶正,盤腿而坐,“我幫您調理一下氣息。”
眼看身上的捆妖繩又多了一條,銮烏笑道:“沒想到啊,你們是真不簡單,三隻妖,居然也會用捆妖繩,不簡單啊。”
“你這千年的妖怪,裝什麼弱不禁風。”任卷舒閉着眼,嘴上也不忘說道兩句,“還有,你為何叫他師父?”
調整内力還閑不住,就是傷的太輕,雪芽厲聲道:“先别說話。”
聽這語氣,任卷舒一抿嘴,乖乖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