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就開始,這次幾人的想法不約而同,先開完兩個房間,剩下的時間好好休息,順便還能琢磨琢磨如何出去。
出去才是正事,不能一直在客棧跟夬離玩這破遊戲。
十八個房間,少說也得有十八個妖怪,真不知道他從哪找了這麼多來,任卷舒思忖了一會,道:“今天開個三樓的房間?”
同其塵點頭道:“都可以,要開中間那一間嗎?”
她搖了搖頭,“三樓雖然去過兩次了,想起來還是覺的陰森,先不開那一間。”先不說房梁上吊着的那口棺材裡有什麼,光是地上的那些木偶,就夠她們受的。
能少用些力氣,就少用一些。
“你們不就去過一次嗎?什麼時候去的第二次,我怎麼不知道?”燕辭歸湊上來,一臉疑惑道:“還有,什麼房間,那間?”
靈久也跟着說,“我怎麼也不知道?哪一間,裡面有什麼?”
雪芽先前知道,現在就沒再吭聲,她本來話就不多,這個反應也還算正常。
燕辭歸以為她也不知道,将她拉攏過來,一同盯着兩人,“你們兩個還有小秘密了?說,什麼時候背着我們三個偷偷去的,都幹什麼了?”見同其塵想開口,他急忙伸手指着他,道,“我可跟你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靈久跟着附和道。
任卷舒笑了下,垂眼看她,“你知道什麼意思嗎?就跟着說。”
“我當然知道,說了就饒你們,不說就……”
任卷舒道:“就什麼?”
“就罰你們,罰,罰……”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要罰什麼。
燕辭歸打斷她,“行了,别罰罰罰了。”他沖同其塵擡着下巴,“你這次下山學壞了。以前你可不這樣,在長留山的時候,有什麼行動都會跟我們說的,現在你兩個好了,就背着我們有小秘密,還偷偷行動。”
雪芽也不嫌事大,還故意道:“就是,他兩個好,就忘了我們。”
同其塵還在百口莫辯,心裡思索着如何解釋。任卷舒向燕辭歸過去,逼着他後退了兩步,又伸手在靈久額頭上談了個腦瓜崩,笑道:“我怎麼聽你這意思,像是說我把他給帶壞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好了,誰跟你說的,你這木頭師兄說的。”
“我沒說。”同其塵這話接的倒快。
靈久道:“你兩個真好了!”
“沒好。”同其塵道。
任卷舒捏起她的小臉,“你知道什麼是好嗎?”
靈久被她捏着嘴,話說的含糊不清,“會黏在一起,舔毛,抓癢,一起玩,還會□□生小狸,不對,生小貓。”她又看了眼同其塵,皺眉道,“人貓,貓人?”
這說的也太直白了些,任卷舒頭一回被說愣了,随即放開靈久,輕咳兩聲,“小孩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以後别瞎說。”說罷,也沒看同其塵是什麼反應,肯定也是尬住了。
她是妖,他是人,還是個道士,就連靈久都知道,強湊在一起會很奇怪。
怪不得都說人妖殊途,就是不知道那些戲文是怎麼編出來的?
“上次行動前,我們去過一次,在走廊遇見劉婆婆就下來了。”同其塵一本正經道:“剛剛說的那個房間,是分工行動時看到的,裡面是成群的木偶,房梁上吊了口棺材。因為後面緊接着就是劉婆婆被殺,夬離搞這個遊戲,一系類事兒堆着,沒機會說。”
本來沒什麼,被他一本正經的解釋一通,就覺的不對勁,至于哪不對勁,任卷舒還真說不上來。
好像的确是這麼個事兒來,現在倒顯得他們大題小做了,燕辭歸擺了擺手,給自己開脫道:“想起來了,這麼個事兒來,被夬離這小鬼搞得頭昏腦脹,你們怎麼也忘記說了,我還以為……”
同其塵道:“你以為什麼?”
燕辭歸咽了下口水,瞥了同其塵一眼,心道不會說話就算了,還不看事兒,這不故意把他架在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以為你兩個私自行動,不想帶我們呗,還能是啥?”
同其塵這次沒說話。
雪芽從中調和道:“先别管這些小事了,當前重要的是把兩個房間開了,再想想怎麼對付夬離才對。”
靈久道:“他一天天的都幹什麼去了?還以為會在這看着我們,沒想到根本看不見人影。”
燕辭歸道:“也是,他這麼喜歡玩這些亂七八糟的,這個時候居然不看着我們。”
對夬離來說,比這更重要的事,應該隻有劉婆婆了。同其塵道:“應該是在忙着為‘借屍還魂’做準備。”
“應該是,想不到别的了。”任卷舒說着往樓上走,“先去開門吧,一會在說這亂七八糟的。”
同其塵甩出兩張符紙在空中卷成一團,倏地變成兩個小火球懸在空中,三樓的走廊被照亮不少。
二樓和三樓的布局一模一樣,單純看上去,多少有些恍惚,但是能明顯感受到三樓更陰濕。
任卷舒徑直略過了第一個房間,之前看過,裡面的雜物太多,等動起手來,她們不占優勢。
一共五個人,就選了第五個房間,她轉頭看着靈久,“盡量保護好自己,教你的暗器就當練練手了。”
靈久使勁點了點頭,“知道知道,放心吧,卷兒姐,我那三腳貓的功夫也不是白練的。”
任卷舒笑了下,轉頭将門上的封印毀掉,順手推開門。同其塵也配合,迅速擲個賬符紙進去,房間猛地被照亮。
跟上次看的差不多,角落裡堆着廢舊的闆凳,床榻也積攢了不少塵土,一股發黴的味道。
幾人站在門口,仔仔細細的瞅了半天,這次可沒忘記看房頂,啥都沒有?
任卷舒抽出腰間的魚骨鞭,在空中甩了個圈,隻聽“啪”的一聲,火光跟着晃了兩晃,再沒别的動靜。
真的沒有東西?她跨過門檻走進去,細細打量着。靈久還是墊底,在門口站住,沒再往裡面走。
任卷舒動了動,床邊好像有‘咯叽咯叽’聲,她握緊手中的鞭子,目不轉睛盯着那。幾人都察覺到異響,停下動作屏住呼吸。
不一會兒,一個白色的小東西漏出頭,左右轉悠兩下又躲了回去。
那東西個頭不大,也就和食指差不多,來去極快,也沒能看清面貌。
燕辭歸疑惑着說了句,“小白鼠?”
話音未落,小東西又跑了出來,後面還帶着一排,徑直朝他們過來,幾人後撤兩步。
它們也不怕人,離近些才發現是一塊塊白骨,有大有小,瞧着應該是手上的骨頭。
排成排走到幾人身邊,挨個繞了一圈,最後都扒上任卷舒的魚骨鞭。
任卷舒輕輕甩動魚骨鞭,它們一端扒在上面,一端翹起在空中飛了兩圈,“這些小骨頭有點意思,也不攻擊人,不會是夬離養着解悶的吧。”
同其塵緊盯着它們,開口道:“不要掉以輕心。”
任卷舒點頭,看向一群小骨頭,它們順着魚骨鞭網上爬,上兩步就滑下去,撲騰一頓還是在原地待着。
一個小骨頭‘啪’地掉在地上,刹那間,其他的都安靜下來。
地上的那個扭動着身子往回走,剩餘的小骨頭齊刷刷跳下鞭子,跟它從床側鑽了進去。
小家夥們扭動的樣子太滑稽,幾人一時看入神,竟然忘上前阻攔。
燕辭歸道:“這是出來打個招呼?”
按之前的規則來說,打開門就可以,它們不動手,也就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但,實在好奇它們跑哪去了,任卷舒彎腰往床下瞅,那堆白骨聚成一團,逐漸還原出手的形狀。
白骨手往裡面爬,勾的她蹲下身往裡面看,一具白骨平躺在床下,顱骨慢慢轉過來,“被你找到啦。”
“小心!”任卷舒一躍而起,幾根白骨在腳下打了個回旋镖,又回到床下。
同其塵立即在床前設了道屏障,白骨再次飛出來時,被彈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