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裡面一陣“咚咚咚”,緊接着傳來尖銳又陰森的聲音,“被找到啦,被找到啦。”
明明是它的小骨頭出來勾引她看過去,這可不是怕被找到的樣子,巴不得别人找到它呢。
床前面被擋住,零零散散的白骨從四周爬出來,幾人後撤幾步,看着一堆小骨頭聚形。
任卷舒率先反應過來,“等什麼啊,快點上!”
那群白骨像是能聽懂她的話,停頓一秒後,紛紛向幾人襲來。
任卷舒大概掃了眼,具體少那塊骨頭,她不知道,但是顱骨不在,這一樣就看出來。
不會是在哪躲着,想要偷襲她們吧?
一鞭子抽開襲來的白骨,她轉過頭看了眼,床下卡着個來回轉動的顱骨,一圈圈轉的跟風車一樣,就是出不來。
任卷舒笑了下,一鞭子将它抽了進去。
“下颌骨,我的下颌骨,疼疼疼疼疼疼!”
一陣慘叫聲過後,成群的白骨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狠狠向她刺過去,而且是隻攻擊她一個。
“卷兒姐!”靈久在一旁看的着急,掏出身上的暗器,一個接一個飛出去,隻有少數打到了白骨。
那些被暗器打飛的白骨,在地上滾過兩圈又朝着任卷舒撲過去。
“靈久,你老實待着,别過來!”
“好!”靈久大喊了句,她也沒想過去,就她還不夠添亂的,再說她也沒這個膽。
魚骨鞭将任卷舒圍在中間,繞成一圈,待白骨撲上來時,猛地将其抽散,三人趁機将她圍起來。
一轉眼的功夫,又都撲了上來,幾人被迫成為防禦狀态,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燕辭歸道:“這東西的緻命點在哪?”
手裡的劍已經掄出殘影,同其塵平淡道:“不知道,得觀察一下。”
在她那一鞭子打下後,這些白骨才開始狂躁,看來,顱骨應該是最重要的地方,任卷舒抽空轉回頭看了眼,沒想到它又卡在床底了。
“同其塵,先滅了那塊顱骨。”
他順着任卷舒指的方向看了眼,指尖在劍從劃過一串符文,直沖顱骨刺過去。
“頭!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頭!”
尖銳的聲音紮進耳朵,疼的不行。
那群白骨像是瘋了,完全不顧阻攔,攻擊任卷舒的一多半轉移目标,一股殺氣直沖他過去。
他瞟了眼刺在顱骨上的青紋劍,現在還不能拔,隻好放出手腕上的縛妖帶,硬擋了兩個回合。
像是肱骨、股骨這些大一點還好,就怕那些小骨頭,跟暗器似的,防不勝防。
顱骨妖氣越來越弱,這些白骨就越發狂躁,拿出了同歸于盡的念頭。
玄蛇劍從他腦後擦過,擋住一小節白骨,燕辭歸反手又擋了一個,順帶臭屁了句,“還得是我吧。”
同其塵用縛妖帶把他向外送了一段,側身躲過一劫,開口道:“靈久。”
燕辭歸轉頭才看到,兩根白骨正給靈久逼得上竄下跳。
同其塵看了眼劍下的顱骨,還差一點,手中的符紙定住幾個,擡眼間,心頭猛地一緊。
魚骨鞭被骨盆死死卡住,任卷舒側身斜走,躲過左邊的攻擊,還沒等站直,腰間多出隻手撈着她斜側一步。
聽到身旁的人悶吭一聲,她偏頭看過去,一時間沒看到同其塵有受傷的地方。
剛轉過頭,一節白骨從雪芽胳膊上劃過,白衣瞬間被染紅了一片。
“找死。”任卷舒瞬間惱了,從他身邊竄出去的瞬間,幻化出貓耳貓尾,手掌拂過魚骨鞭,留下淡淡紅痕,将她身邊的白骨抽了個稀碎。
同其塵抽出青紋劍,所有的白骨停在半空,不到一秒接連落到了地上。
他偏頭看向碎掉的顱骨,也是個稀裡糊塗的笨妖,居然會把自己卡住。
“我看看。”任卷舒掰開雪芽的手,白衣被染紅了一小片,好在傷口不深。
她瞅着一地的白骨,都該磨個粉碎。
雪芽見她運作妖丹,随即伸手阻攔,輕聲道:“小劃痕,沒事。”
“小劃痕也不行。”
動用妖丹多少會損傷元氣,雪芽實在擰不過她,也就随她去了。
“同其塵。”靈久被燕辭歸拎着,撲騰道,“你沒事吧,後背有個大紅點。”
燕辭歸收起劍,聽她說完才注意到同其塵後背的傷,拎着靈久疾步上前,“你被傷到了!”他盯着肩胛骨一旁的傷口,衣服被浸紅了小塊,還能看出往外冒的鮮血。
燕辭歸伸手封了傷口周遭的穴位,一手撐着他,“靈久拖着另一邊。”
靈久将他手中的青紋劍移開,用頭頂着同其塵,才勉強将人扶住,看着眼前的劍柄,心道這東西真快跟她一樣高了,還死沉。
同其塵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輕聲道:“将它丢在一旁吧,青紋劍認主,别人動它會被誤傷,它跟你擰勁呢。”
怪不得死沉死沉的拿不動,原來是跟她擰着勁呢。靈久瞬間松開手,青紋劍沒倒,反而直直立在那,她舉起雙手,揚頭看向同其塵,“我什麼都沒幹,它自己杵在那的。”
同其塵臉色發白,唇色也沒好到哪去,“沒事,不用管它。”
靈久嘟囔了句,“它還有小情緒了?”
随後額頭就被劍柄打了一下。
靈久還沒開始喊冤,同其塵就嚷了青紋劍一句,“再胡鬧!”
青紋劍啪的一下倒在地上,來回滾了兩圈,同其塵就當沒看見,也不理它,沒滾幾下就老實躺着不動了。
處理好雪芽的傷口,任卷舒轉過身來,同其塵架在兩人中間,用力支愣着腦袋,這還是第一次看他受傷的樣子。
心裡很奇怪,有些不習慣。
“傷到哪了?”任卷舒說着朝他走過來。
燕辭歸道:“後背。”
同其塵擡頭跟她對視了一眼,見她指尖施展法術,頭不受控制的滑了下去,“别耗費法力,那節白骨還在裡面紮着。”
“你怎麼不早說。”燕辭歸看向他的傷口,那根白骨刺的很深,已經完全看不見。
“它堵在裡面,不至于失血過多。”同其塵道,“先不用管,你把我穴位解開,我封住周遭血脈,先去開第二扇門。”
燕辭歸道:“你看你是瘋了,封住血脈再用功,你是想暴斃而亡,不要命了?再說這個傷口緊挨着心髒,稍有不慎,你就等着長眠吧。”
同其塵道:“我有分寸。”
燕辭歸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嚎!你可得了吧。”
任卷舒道:“别給他解,一會給他丢在旁邊,我帶你們去開第二扇門。”
“聽到了沒。”燕辭歸道,“我聽卷兒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