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同其塵,幾人都上手摸了摸,靈久被摸的有些不好意思,竄到一旁化成人形。
任卷舒收回手,看向靈久道:“一會去洗頭。”
“好。”靈久說完摸了摸自己炸開花的頭發。
雪芽對她伸手,“我幫你一起洗。”
靈久看着她愣了下,小手搭了上去,開口道:“謝謝姐姐。”
見兩人出去,任卷舒轉過頭看向同其塵和燕辭歸,“你兩誰去宅院守着,誰跟我去尋訪?”
燕辭歸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将同其塵推了出去,笑道:“他跟你去尋訪,我去宅院守着。”
任卷舒擺手,“随便,随便。”
她帶着同其塵徑直往茶館走。
“為何來這茶館,不是說要打探消息?”同其塵看着眼前的茶館,停下步子。
任卷舒無奈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你蠢,你還真笨啊。”
“你!”
從小便被稱贊天資異禀,各種修行更是樣樣不在話下,何時被人說過蠢笨,同其塵被嗆得臉色鐵青,出于他那禮數,也沒憋出什麼話來。
任卷舒走到他面前,“我問你,這茶館内的說書人是不是會講平江城雜事?”
“是。”
任卷舒繞着他轉,“這些雜事,哪個不是他是打聽來的?還有這裡面的店小二,每天聽着客人間的閑言碎語,愛聽的愛說的都在這了,平江城什麼風吹草動能躲得過他們,不比你漫無目的問強多了。”
的确考慮不周,同其塵看了她一眼,這妖頭腦是靈活。
“走了,早問早完事。”
剛過正午,這茶樓裡稀稀拉拉坐着幾個人,任卷舒找了個靠前的桌坐下,擡手招呼:“小二,來壺好茶。”
“好嘞,客觀稍等。”
同其塵看着她又不說話,任卷舒往前瞅了下,“怎麼?小道士開始是沉迷女色了。”
同其塵移開視線,淡淡的問:“你經常在尋常街市中生活。”
“也不是經常。”任卷舒掃了他一眼,這人不會還因為剛才的話犯别扭吧?
“不過,怎麼說我也活了三百多年,下山閑逛的時間加起來有個三十多年,比你都大。”任卷舒說着笑了下,喃喃道,“時間長了,也有些乏味。”
同其塵才短短活了十八載,自然領會不到她的意思,還是跟着問了句,“作妖也會乏味?”
這做妖和做人有何不同,都被束縛在這天地間,人有人的規矩,妖就有妖的規矩,不能亂了這世道。任卷舒低頭笑了下,“你又不是妖,少操這沒用的心。”
同其塵沒接這話,單單在想如果是一個人,要怎樣活這三百多年。
“茶來了,二位客觀請慢用。”小二笑呵呵地說着,将茶壺放好。
任卷舒拿了塊碎銀,攔在小二面前,“我看着茶館的客人不多,可否坐下同我們講幾句?”
小二左顧右盼,兩手捂住碎銀收到腰間,“客觀您說,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方才與這位兄台打賭。”任卷舒說着,眼神示意對面的同其塵,“城西沿河而建的大戶人家,瞧着就像經商的,他非說不是,你就給我們講講那大戶人家。”
小二笑呵呵道:“你這可真就問對人了,那戶人家隻有一公子,七八年前來的這平江城。一開始做的是些海貨買賣,這位公子可是個能人,生意越做越大,手伸的還長,珍珠首飾、脂澤粉黛和那藥鋪都讓他給擠進去了。”
任卷舒道:“那他可謂富可敵國啊。”
“可不是嘛,傳說這平江城的醉仙樓就是他開的。”
同其塵道:“這酒樓是近幾年來開的?”
小二掰着手指想了下,“也就開了四五年,人家生意好啊,每天都是人滿為患。”
要小二所說都是真的,這憶樂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富啊。
任卷舒道:“你可見到過這家公子?”
小二憨笑着伸手撓了撓頭,“沒見過,他剛起家的時候露過面,那時都覺他是毛頭小子,沒人記得,誰能想到以後啊。”
“他這故事也算樁美談。”任卷舒品了口茶,也嘗不出其中好壞,可能不是那文人雅士的命,還是酒樓裡的桂花釀喝的自在。
小二見她沒再問的意思,笑着說:“小的先去忙了,客官有需要的再招呼。”
任卷舒點了點頭。
同其塵捏起茶杯,送到嘴邊吹了吹,輕抿一口,茶葉的清香在口中彌漫開。
見他微微點了下頭,任卷舒道:“好茶?”
“好茶。”
“你說好茶,便是好茶。”
同其塵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下一步?”
任卷舒眉毛輕挑,“翻牆,探望一下憶樂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