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擠在一張方桌上,靈久緊挨着任卷舒坐,眼睛直勾勾盯着同其塵陸續擺放飯菜。
熱得很,任卷舒把她往一旁推開些,仰臉示意不遠處的水盆,“去洗手。”
“熬。”靈久噌的跳下長凳,跑到水盆旁洗手,濕哒哒往身上摸了兩把,又急忙往跑回來。
她不會用筷子,眼睛在桌上環視了一圈,有模有樣的學着拿起這兩根木棍,在手裡擺弄幾下,直接沒耐心的插了個包子。
吃也沒有吃相,狼吞虎咽的。
這不合禮數的吃法,同其塵也沒說什麼,能看出來她是真餓了,禮數也不急于一時半刻。
燕辭歸正對着他瞧了半天,問道:“綁你那道士,不給你吃東西?”
“有的時候給,有的時候不給。”靈久嘴裡嚼着東西,說話也不清楚,“你怎麼知道綁我的是個道士?”
“猜的呗。”燕辭歸視線收回來,這麼大個酒樓,連口吃食都舍不得給,真是讓人笑話。
同其塵沒說話,夾了個鴨腿放進她面前的小碗裡。
靈久擡眼看他,見他沒别的動作,視線又回到碗裡的鴨腿上,摸索起桌上的筷子去夾鴨腿。
任卷舒瞟了她一眼,“用手吃吧。”
筷子被撇在桌上,靈久抱着鴨腿,啃得那叫一個暢快。
任卷舒收回視線,打算等吃完飯再問,沒忍住又瞅了她一眼,衣服換了新的,頭發還跟小叫花子一樣,得給她洗個頭。
吃完鴨腿還沒飽,靈久擡眼環視一圈,沒敢動手去抓。雪芽見狀給她撥了滿滿一小碗菜,讓她拿筷子扒着吃。
等大家都吃飽了,靈久還眼巴巴看着桌上的菜。
光是雪芽就給她撥了三回菜,任卷舒問道:“還沒飽?”
靈久搖了搖頭。
飯量還不小,任卷舒把桌上的菜碟都推到她面前,“你願意吃那個,就下手扒着吃。”
幾人看着一掃而空的碗碟,靈久又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任卷舒身上。
“你不會還沒吃飽吧?”任卷舒差異的看着她。
靈久小聲道:“沒太飽。”
“這家夥,你是真能吃啊。”燕辭歸道。
雪芽起身,又拿了幾塊酥餅給她。
任卷舒扶額,這小孩可要不得,用不了兩天就得把她吃垮了。
見靈久吃完,同其塵問她:“那道士為何要綁你?”
“我是個妖,他是個道士,綁我還要什麼理由。就是我貪吃,要不然他才抓不到。”靈久說到最後還有點傲氣。
“還挺傲的,不過這能吃也是福。”任卷舒問道,“他把你抓過去,都做了什麼?”
“吃毒藥,喝毒藥,泡毒藥。”
燕辭歸插上話,“你現在不用怕了,你這身體已經百毒不侵。”
靈久道:“我本來就是百毒不侵。”
雪芽嗷了一聲,輕聲問:“為什麼呢?”
“我本是深山中的狸,修的就是藥道,不管什麼草藥到我這身體裡都能融合,要是修成正果,我身上的血可是能治百病。”
任卷舒拍了下她的小腦瓜,“現在修到那一層了?”
靈久尴尬的撓了撓頭,“才剛能化成人形,就被抓了,現在修、修出點皮毛。”
任卷舒在她額頭上彈了下,“還是個毛頭小妖。”
靈久雙手捂着額頭,喃喃道:“修着修着,不就成大妖了。”
那道士往憶樂宅院逃,捉靈久應是為了救他。同其塵問:“那道士可還抓過其他妖?”
靈久想了一下,“應該是有,他每次放完血,我都會昏迷好久。有一次醒的時候,他捉了一隻兔妖,看樣子是死的。其他的不知道,一睜眼就要吃毒藥、喝毒藥、泡毒藥,一套流程下來就該放血了。”
“黑心道士。”任卷舒憤憤道,“同其塵,你們别光顧着下山捉妖,也捉捉這些黑心道士。”
燕辭歸尬笑了兩下,“這黑心道士難發現,不像作惡的妖都擺在明面上。再說,也沒人來長留山控告道士。”
本來就是人多妖少,再被這黑心道士殺上些,真就快滅絕了。
同其塵捏着茶杯,眉頭微皺,确實不公。
燕辭歸轉移開話題,“靈久,你和這姐姐都是貓妖。”
靈久起身道:“我是狸,是狸,狸和貓是不一樣的。”
燕辭歸此時倒不解,“狸貓,狸貓,狸和貓還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跟你說不清楚。”靈久說着化成原形。
小臉是黑白色的毛發,身上是棕褐色,耳朵呈半圓形,嘴部突出且粗短,面相又與狐狸些許相似,身體尾巴差不多長。
“瞧見了吧,不一樣的。”
任卷舒上手摸了把,小家夥手感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