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雨回過神,嫣然笑道:“想起以前的事了。”
季雲鶴笑笑,配合女生聊起曾經那些事,久違重逢的故人,話起從前總歸是必不可少的。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舊叙完飯也吃得差不多,陌生感逐漸消失。
蘇欣雨捧着杯子,目光在桌面不經意地流轉,帶着些許猶疑說:“姜鳴說你這些年都是一個人,怎麼不找個伴呀?”
季雲鶴斂下眼睫,手臂交叉撐在桌面,口吻随意道:“一門心思隻想做出些成績,沒往那方面想,順其自然吧。”
蘇欣雨若有所思地颔首,之後又坐着聊了一會天,差不多該離場。季雲鶴開車送她回去,打開車門前,蘇欣雨回頭輕聲問:“我可以再來找你嗎?”
季雲鶴暗自歎息,女生目光盈盈,含着點點期待,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可以,随時,大學朋友除了姜鳴,就你還記挂我,我很珍惜這段友情。”
朋友,友情。蘇欣雨羽睫輕顫,抿緊唇嗯了聲,揚起一抹溫婉的笑,揮手道了句“拜拜”,轉身下車。
晚上季雲鶴加了會班,結束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不晚,想起白天撞上的孫鵬飛,當即決定去會所喝杯酒。
門口保安看見他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放行的動作略顯躊躇。
這個點二樓最熱鬧,音樂聲鼎沸,年輕男女狂歌熱舞醉生夢死。孫鵬飛從舞池下來,摟着一個女孩走到吧台拿酒,一聲“孫少”吓得他手哆嗦了下,回頭一看果然是季雲鶴,被他爸拿拐杖砸的後背似乎隐隐作痛。“季季季總,這麼有空來喝酒啊。”
季雲鶴取出一個大酒杯,眼睛在吧台上一堆酒瓶裡挑挑揀揀,什麼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全倒進酒杯裡搖勻,嘴上一派悠閑:“中午看見孫少,忽然想起還欠孫少一杯酒,我不太喜歡欠賬,特意過來銷個賬,孫少不會不給面子吧?”
孫鵬飛看着那一杯混着各種烈酒的杯子,頭皮發麻,喉嚨已經開始感覺到疼,但他被他爸警告不能得罪季雲鶴,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懷裡的女孩被他抓得生疼,掙脫出來默默退到旁邊。
基友遠遠看見他發愣,湊過來打探,觸到季雲鶴表面笑眯眯卻透着一絲危險的表情,再看桌上那杯不尋常的酒,頓時啥都明白了,嘗試給孫鵬飛說點話:“季總,鵬飛以前眼瞎,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讓他自罰三杯算了吧。”
季雲鶴睨了他一眼,自顧給自己倒上一杯清酒,捏着酒杯旋了旋,故作可惜道:“好吧,反正後天我和孫總有飯局,我想孫總應該不會拒絕吧。”
孫鵬飛臉色一變,端起那杯酒喝完,高濃度酒精穿喉而過,燒得他站都站不穩,勉強借着基友的肩膀擡起頭,賠笑說:“您跟我爸談大生意,這種小事就沒必要說了吧。”
“是江少。”基友率先發現不遠處的江濂翹首巡視,心裡有些激動,拍着孫鵬飛胳膊小聲說。孫鵬飛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那邊江濂似找到目标,直直朝這邊過來。他心裡一喜,飄向季雲鶴的視線變得不屑,暗道,我惹不起,江濂可沒那麼多顧忌,等着看好戲。
季雲鶴同樣聽到基友的話,不為所動地繼續抿着酒,向吧台的服務員要了個冰淇淋,慢悠悠地品味着。
江濂原本在樓上,收到門衛的請示說季雲鶴來會所了,立即下來找人。靠近發現孫鵬飛兩人竟然在這裡,語氣不悅道:“你們在這幹什麼?”
孫鵬飛嗓子痛開不了口,基友便說:“季雲鶴非要讓鵬飛喝酒,還是那種混合烈酒,實在是為難人。”
江濂臉一沉,“需要我再請你喝一杯嗎?”
“不用不用。”基友意識到江濂生氣了,趕緊拖着孫鵬飛遠離是非地,跑到卡座裡鬼鬼祟祟地眺望情況。
無關人士離開,江濂坐到季雲鶴邊上的位置,看着他旁若無人地舔舐冰淇淋,鮮紅的舌頭滑過白色冰淇淋轉瞬即逝,他的眼神不自覺暗了幾分。“下一個誰,江柘,還是煙城敲詐你的富二代,亦或是那個胖老闆?”
季雲鶴眼神涼涼地睥睨着他,微笑道:“不該是你嗎?”
江濂輕扯嘴角,走到季雲鶴面前,拿起他放在吧台的手抵上脖子,怪氣說:“動手吧,我光酒怕是不夠吧,沒有我配合不了的。”他貼上季雲鶴的耳朵,嘴唇一觸即分,聲線暧昧又偏執:“要是沒把我折騰死,你這輩子都别想甩掉我。”
季雲鶴順勢掐住江濂的脖子,緩緩施加力量,拇指擠壓喉結緻皮膚陷進一道深刻的褶痕。他勾起趣味盎然的笑,欣賞着江濂因吃痛而皺起的眉眼,“這樣啊,那等下要不要跟我走?”
江濂眼裡閃過一絲驚喜,眨眼清醒過來,明白不會是什麼好事,還是艱難擠出字眼:“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