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鶴檢票進入遊輪後,給江濂發了一條消息詢問位置,可惜沒收到回複。普通侍員知道的并不多,他隻能自己摸索着找人。
遊輪五層高,各種設施一應俱全,俨然一座小型商業廣場。他一層層地張望,同時查看手機,越到上面人越來越少,想來江濂不可能待在嘈雜的下層。
五層電梯一開,除隐隐約約的吵鬧聲外,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個人。他莫名有些緊張,沿着鋪滿紅色地毯的走廊前進,拐過一個彎,看到守在門口人高馬大的保镖,不太能确定是不是江濂的人。
“我找江濂。”
保镖皺了皺眉,互相對視一眼,一人開門進去通傳。透過打開的小片門縫,季雲鶴看到一位窈窕婀娜的金發女郎。
不久一位蓄着絡腮胡子的外國男人出來,解開的三顆扣子裡赫然幾記口紅印,“oh god,oriental little beauty.”
季雲鶴微怔,躲開男人的手,邊退後邊說:“sorry,I went the wrong way.”
外國男人不僅沒就此作罷,反而繼續動手攬住他的肩膀,湊到他臉邊嗅了嗅,咧着嘴頗為紳士地問:“Who are you looking for? I can help you. Come on, let's go in and wait.”
“no,thanks,I can.”季雲鶴推開男人的手,低頭給江濂打電話,沒走兩步被高大的保镖攔住去向。
男人張開手示意,儒雅地笑說:“This is all mine, there won't be anyone who can find someone faster than me,Cutie,take it easy.”
季雲鶴面色閃過慌亂,捏着還未接通的手機不放,思索着怎麼和蠢蠢欲動的男人周旋。
“嗯?”
“江濂,我在五層,被人攔住了,你能不能出來一下?”
話音随着電話一起結束,季雲鶴剛想說他找的人要來了,男人已經不耐煩,直接讓保镖押住他,強行帶進門。正巧迎面碰上從裡面出來的江濂,“江濂!”他趁機掙脫保镖的束縛,跑到江濂身邊。
江濂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地對男人說:“埃文,什麼意思?”
埃文舉起手,目光意猶未盡又隐隐可惜地釘在季雲鶴臉上,歉意道:“抱歉,不知道是你的人,雅利跟我說有位小美人找我,誤會了。啊,這就是你要接的人?應當的,他像玫瑰一樣耀眼。”
“我說的是你的名字,可能沒聽懂...”季雲鶴無語地嘀咕。
江濂冷淡地扯了扯嘴角,轉身回到座位,斜視跟着坐在邊上的人,暗暗咀嚼埃文說的那個詞,玫瑰。如今季雲鶴不似一年前那般陰郁瘦削,長出了豐盈的血肉,确實像朵飽滿正豔的玫瑰。
觸到江濂的視線,季雲鶴投以疑問的眼神。沒等得到解答,對面的埃文先開口:“江,看在我們友好的關系上,讓你的小玫瑰陪我一晚如何?說來我還沒玩過來自東方的美人,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無趣。”說着打了一個響指,兩位典型西方美少年長相的男女出現,看了看埃文,緩步向江濂靠近。
季雲鶴心裡一突,大腿下意識貼緊江濂,手不安地揪住他的衣角。
卻見江濂無所表示,翹着二郎腿,姿态悠閑地深陷座椅裡。男生蹲伏在他的腿上,女生捧着一杯酒貼着上半身送到嘴邊,他側開頭,沉着眼似笑非笑道:“埃文,看來我們确實生疏了,你都忘了我最讨厭分享私有物。”
最後幾個字帶上點不滿,埃文揮手召回男女,聳了聳肩妥協說:“抱歉,我越界了,希望不要影響我們的友誼。”
“當然。”江濂就此打住順着台階下,揚起平和的笑道:“聽說莫爾斯來了。”
埃文的眼睛一瞬亮起,發出爽朗的大笑,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我正要邀請你呢,他在隔壁等候許久。”
季雲鶴默默跟上江濂,注意到對方始終一副恬不為意的模樣,像是對待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亦沒有過多分心在意他的存在。真讓人捉摸不透。
随後更令他摸不準的是,埃文緊摟着位金發女郎狎昵,一點不顧及在場的人,而江濂座位旁邊沒有其他位置,難不成他也得像女郎一樣坐到腿上?
忍着難以言說的羞恥剛坐下,身後傳來笑聲,上身被拽進江濂的胸膛,促狹的話語挨着耳朵響起:“人家女士身材嬌小,你什麼身材,還坐我腿上。”
季雲鶴頓時面紅耳熱,掙紮着想起來。江濂緊緊環着他的腰,親昵地蹭耳廓接着說:“給你個機會,等下你來玩,要是赢了五百萬,我讓你進公司,要是輸了,輸多少你自己想辦法還,不允許用我的信用卡。順便提醒一下,我和埃文剛簽了一個合約,他那邊吃了點虧,勢必會在這裡拿回來,那個荷官是他的人。”
季雲鶴倒吸一口氣,低聲罵道:“坑我呢?”
江濂輕笑,輕柔地揩着他的臉,吻了吻唇,說:“祝你好運。”
“江,你在和小玫瑰說什麼秘密?”埃文出聲問。
江濂握着季雲鶴的腰,看向埃文苦惱道:“他沒見過這種遊戲,非要玩一玩,我跟他說赢多少算他自己的,同時輸的得自己想辦法還,不論手段,埃文,手下留情。”
埃文微愣,随即反應過來,舔了舔嘴唇,别有深意地說:“江,你這就過分了,怎麼能讓小玫瑰獨自承受,這讓我怎麼好意思赢。”
江濂攤攤手表示很無奈。
季雲鶴内心的白眼翻上天,表面維持着淺淺的微笑,看着荷官開始發牌。一個籌碼十萬,對面一上來就是十個,他隻敢推出去一個,遭到後背江濂無情的嘲笑。他暗哼,别把十萬不當錢行嗎?
首次季雲鶴分到的牌是8、9,而埃文拿到A牌。他猶豫了會,沒下保險也沒繼續拿牌,埃文笑着說了聲抱歉,翻開的暗牌是J。
“出師不利呀。”江濂貼着季雲鶴的肩膀悶笑道。
季雲鶴歎氣,接着進行下一把,分到A和4,很危險的點數,鑒于埃文明牌是5,他還是決定賭一把,結果下一張拿到的是7,剛剛好爆了,這麼兩下就沒了兩百萬。
接下來不管他嘗試買保險,停牌分牌,哪怕拿到AT,都會變成平局,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擡眸看向側面帶着黑手套的荷官,可算明白荷官是埃文的人這句話的分量。黑心江濂,明明打算故意留場子,卻讓他來背這個債。
“cutie,還繼續嗎?我實在不忍心,江太過分了,若是我一定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埃文溫柔地說。
季雲鶴盯着他看了一會,忽然來了點氣。他回頭問:“還有籌碼嗎?”江濂擡了下手,後面的黑衣人送上一盆籌碼,價值一千萬。
季雲鶴接過所有的籌碼推出去,粲然笑道:“埃文先生确實比江濂更有紳士風度,想來應該會允許我這個新手提個小小的請求吧。”
埃文一見美人對自己笑,忙推開身上的女郎,探到桌前風度翩翩地說:“自然,美人值得被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