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不是聽見什麼聲音?好像是從這邊傳來的。”
“劉大人,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過去幹嘛?那麼高摔下去,還能活得了?”
阮棠聽見這對話,心中一緊,竭力壓抑住疼痛,拼命抓住手邊的岩石,嘶啞着聲音喊道:“上面有人嗎?救命!救救我!”
上方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有人探出了頭來。
“嘿,這命真夠大的,居然還能活着。”
阮棠努力睜大雙眼,卻隻能模糊地看到雨幕中隐隐的身影,她的心中一緊,急忙懇求道:“這位好心人,我是漁寨的人,求您救救我,定有重謝。”
她的話剛一出口,雨水便混着血水湧入了她的口中,嗆得她幾乎昏厥過去。
上方那人似乎被她的話驚住了,随後冷冷地說道:“劉大人,聽說這漁寨的小娘子個個貌美如花。”
“小娘子,嗯……”
那人的聲音冰冷如雪,“帶上來。”
“是。”
領命的男子縱身而下,腳下的碎石因他的動作飛濺而起。阮棠吓得閉上眼睛,當她即将失去平衡再次跌落時,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抓住了她,将她提起,迅速躍上了安全的地方。
那人輕功卓絕,不一會兒便穩穩地站在雪地中。确認自己得救後,阮棠的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渾身顫抖,視線因疼痛和疲憊而變得模糊。
她擡頭看向前方的馬車,聲音顫抖道:“多謝救命……”
“救命?”
雕刻精美的紅木與銅壁相映成輝,車窗内探出一隻瘦長的手來。
阮棠瞪大雙眼,看見那簾幕輕輕掀開,露出一張眼角有胎記的臉來。
那一瞬間,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凍結。
血紅的天,血紅的地,血紅的馬車,以及——劉清。
阮棠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她怎麼也沒想到,救她的竟然是劉清。
這個名字在大秦朝堂上如雷貫耳,太傅四公子劉清,五皇子的侍讀。劉清仗着容妃的勢力,在朝中掌控大權,冷酷無情,手段毒辣。他統領的黑甲衛,更是替容妃清除朝中異己的利刃。凡是被他盯上的人,無不遭遇悲慘的結局。
他,是朝堂上人人忌憚的存在。
“這就是你說的美貌如花的小娘子?”劉清望着滿臉上泥,狼狽不卡的阮棠,冷冷問道。
劉清不認識阮棠,而阮棠卻曾在一場宮宴上見過他。
“既然是漁寨村婦,那就讓她走吧。”劉清見滿臉污漬的阮棠,臉露嫌棄之意。
阮棠見可以脫身,慌忙轉身,卻不小心撞上了劉清的腿。
劉清見她臉色蒼白,心生疑慮,冷聲問道:“小娘子可還好?這麼大的雨,這裡又偏僻難行,小娘子為何獨自一人來到此處?”
阮棠低下頭,掩飾内心的驚慌,謊稱:“我不是一個人,是随兄長一同來白雲寺上香的。”
“上香?”劉清冷笑一聲。
阮棠感到心頭一寒,意識到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拼盡全力讓自己不至于失去理智。她明白,此刻若露出一絲破綻,等待她的将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劉清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他忽然靠近阮棠,冷冷說道:“你可認識我??”
阮棠聞言,心中震顫不已,卻隻能勉強維持鎮靜,默默點頭。她知道,今天恐怕很難輕易脫身。“不曾見過。如若沒什麼事,民女告辭了。”
劉清冷冷一笑,如同冬日裡的寒冰,讓阮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阮棠忍着身上的劇痛,艱難地站起身來,想往山下跑。
“嘶——“一聲低沉的痛苦呻吟從阮棠的口中逸出,她的肩膀被箭矢穿透,鮮血如注,迅速染紅了她的衣襟。她咬緊牙關,繼續跑。
劉清搭弓瞄準她的背影。
忽然,李泰啟如同一道閃電般出現,他的動作迅猛而果斷,從劉清的腰間抽出那把鋒利的匕首。在劉清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他一刀刺入了劉清的心口。劉清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扭曲,他的身體猛地一震,劉清一命嗚呼。
“你怎麼來了。”
“下暴雨了,我怕你出事。……你出門後,不知怎的,我總是心神不甯。”
“還有心理感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