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她在書鋪前遇到了謝岑。
謝岑對戚明月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對戚明月總是欺辱公子這事,他心裡是一個萬個不滿意。但另一方面,他也敬佩戚明月光明磊落,從來都是光明正大欺負公子,而不會背地裡搞陰謀詭計。
而且謝岑心裡清楚,公子心中還是有戚明月,故而對她不滿中又帶着幾分認可,認可中又帶着幾分期待。
“謝岑,你不在省園守着廢太子,跑這兒做什麼?”謝岑還在百感交集,戚明月已經兩步走近他。
謝岑不知道用什麼心情面對戚明月,幹脆面無表情:“我出門為太子采辦筆墨紙硯。”
“他不是快病死了嗎?還需要這些做什麼?你應該去棺材鋪看看。”戚明月建議道。
謝岑立即暴跳如雷:“戚将軍,請你嘴上留德,公子雖然病着,但死不了。”
“哦。”戚明月一臉不信的模樣。
“……”
謝岑提着東西就走,戚明月趕緊又追上他:“别氣别氣,算我說錯話,對了我想問問你什麼墨好,我夫婿今日生辰,我想買塊墨送他。”
戚明月的話讓謝岑一愣。他都差點忘了,戚明月已經成親了,有了夫君。可憐的公子。
見謝岑不說話,戚明月催他:“怎麼不回答啊?對了你買的什麼墨,幹脆我學你也去買一塊。”
謝岑這才回神,道:“公子如今用的是普通墨,你要買的話,徽墨就不錯。”
“多謝。”和謝辭分别後,戚明月去書鋪買了一塊墨,然後喜滋滋的回家了。
回到戚府時已過酉時,天色微暗,戚明月提着禮物去了齊若飛的住處。
齊若飛屋内已經備好酒菜,見戚明月來,他上前相迎,面露淺笑:“将軍來了,坐。”
戚明月坐下,将為他準備的墨遞給他:“我聽說這是好墨,所以買來送你,你看看怎麼樣?”
齊若飛接過墨,正要說話,卻看到戚明月手臂上裹着一方帕子。因為那帕子的顔色和同她衣裳一樣是暗紅色,所以若不靠近仔細看,是很難看出來的。
他看到她手臂上裹着帕子,立即想到什麼,立即問:“你受傷了?”
戚明月瞥了一眼左臂,毫不在意道:“今日在外遇到了刺客,一點擦傷,沒什麼。”
齊若飛卻臉色一變,滿目擔憂:“将軍,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你前幾日才受了傷,現在又受傷了。”
齊若飛越想越心驚。細細想來,最近兩月,戚明月一直在受傷。她一個姑娘家,卻總是要面臨這種境況,真叫人心疼。
看齊若飛大驚小怪,戚明月不由得好笑:“真的沒事,我看過了,箭頭無毒,傷口不足半寸,隻流了一點血,過幾日就好了。”
這樣的傷,她壓根不放在眼裡。
“上過藥了嗎?”齊若飛問。
“傷口小,沒必要。”
齊若飛連連搖頭:“那不成。再小的傷口也得處理好。我這裡就有藥,将軍稍等,我去取水。”
不一會兒,齊若飛便端來水,另外也将藥品、布條等物備好。
戚明月無奈,隻得讓讓齊若飛重新檢查傷口。屋外天已經黑了,屋内燭光通亮。
齊若飛坐在戚明月身邊,解開她手臂的帕子,果然看到那處袖子被劃開一道口子,露出了裡面的手臂。
手臂上一道半寸的口子,傷口不深,已經覆上了暗紅的血痂。
齊若飛先用布巾擦拭傷口,而後上藥,再用布條為她裹上傷口,他動作熟練而溫柔,像是生怕弄疼她。
過分的體貼讓戚明月有些不自在:“你不必對我這樣。”
齊若飛手上動作一頓,頃刻又繼續方才的動作,他不緊不慢道:“将軍不必多慮。你對我有恩,我卻無力回報,心中常常不安,将軍就當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吧。”
戚明月松了口氣,原來齊若飛是這麼想的?看來方才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