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行章的聲音,聽起來着急擔憂,還帶着哔剝火聲和重重的喘息。
果真是禍鬥才能搞出來的動靜——
禍鬥狀類鬣狗,周身燃有能頃刻焚毀肉身的嘗獰火,善噴火,一旦碰上火星,除非身體化為灰燼,否則那嘗獰火永不熄滅。這被烈火焚身的痛楚不僅折磨着身體,也折磨着魂魄。
所以等到嘗獰火滅,此人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灰飛煙滅了。
江宴眼眶一紅,忙回應他:“我沒事,你呢!?”
“你沒事就好……我的衣服被那東西燒壞了,我得快去到你身邊,否則我要見不得人了。”
同心鎖那頭的男人得了江宴的回應後顯然放心不少,帶着笑意同江宴低語。
鄭南槐有些納悶,衣服被燒了再從乾坤袋裡拿一件出來穿便是,倒也不至于連件備用衣服都不帶吧。
“嗯,我找到小南和唐烨他們兩個了,你既遇到了禍鬥,估計是落在了離卦上,我們如今在坎卦方位,也朝着你那兒走。”
“好。”
雖然這兩人結束了對話,但同心鎖上依舊靈光流轉,并沒有斷開通訊,而江宴衣領裡泛出一陣紫光。
其實先前那地方就隐隐有些光芒,不過礙于隐私和時機,他沒開口問。
鄭南槐十分好奇,逮着機會便問道:“這是什麼?”
順着他的視線方向,江宴忽地臉上泛紅,将衣領拉開些許,露出一條紫光極盛的晶石項鍊。
“這是加了相思術的鍊子……一旦行章心中牽挂,便會發出光芒。”
提及這些小情趣,江宴不免有些羞赧,鄭南槐此刻沒了神魂和人魂,聽得倒挺津津有味。
“你們感情真好。”
江宴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而是略微看了看四周。
“從這兒往南走,倒沒什麼迷陣埋伏。”
見江宴動作,鄭南槐也跟着擡眼看向南方,然後把他所看到的東西盡數告知對方。
聞言,江宴頗為詫異,“你看得到?”
“開了神識,不就能看清麼?你看不到?”
江宴搖搖頭,“我沒辦法看得那麼清楚。”
“哦……那可能是我修為比你高些,目力才更好吧。”
“應該吧。”
江宴順着應了一句,看了眼唐烨,後者移開目光,沒有與他對視。
“既然你看不清,那我帶路好了。”
“好。”
鄭南槐領了任務,當即便擡腳走在兩人身前。
布下這請雀陣的人倒頗有些能耐,竟是騰空了一整層鎮邪塔來做事,就算他們這一群人數量不少,但三人硬是走了有一炷香時間,才見到活人。
可惜的是那活人顯然已被請雀迷失了神智,赤紅着一雙眼就提劍直沖過來。
鄭南槐輕松躲過,拿着劍柄在那人肩頭一砸,把人給敲暈了過去。
“這似乎是扶刀門的狼翼長老。”
江宴略看了看狼翼的狀态,取出一枚銀針紮了幾下狼翼的腦袋,又放了隻清心蟬在他懷裡。
候了片刻,狼翼才悠悠轉醒,滿臉茫然地擡頭看向江宴,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江宴眼疾手快封死了身上的幾個大穴。
“狼翼長老,你剛才險些堕魔,我眼下是再不能用半點靈力了。”江宴說道,指了指四周,“這裡被人布下了請雀陣,要不是擢衡尊師動作快打暈了你,恐怕我們就要打得你死我活我死你活了。”
聽見請雀二字,狼翼驚愕不已,臉上閃過後怕,感激地看了一眼鄭南槐,急忙問道:“那我們該怎麼離開這裡?”
“不知道,至少先把大家彙合起來吧。你就留在這裡,我們就把大家叫到這裡來彙合。”
聽到江宴他們就要離開,狼翼一下子焦急起來:
“等等!那……那如果有人過來了,我該怎麼辦?”
江宴露出一副極苦惱的樣子,朝鄭南槐看過來。
鄭南槐想了想,從乾坤袋裡摸出個東西來。
“定海錐!”狼翼驚喜地喊道,工工整整地跪在地上,朝着鄭南槐行了一禮。“多謝擢衡尊師救命之恩!日後尊師開口,在下定會湧泉相報!”
鄭南槐笑了笑,欲将定海錐安置好,垂眼時卻看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狼翼的頸後往下,印着一個血紅的飛鳥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