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了視線,将定海錐放下,拍了拍狼翼的肩膀。
“那我們先走了。”
待走出幾步後,鄭南槐特意放慢了腳步,江宴便湊到他身邊。
“我方才在狼翼長老的頸後看到了一個飛鳥圖騰。”
他說完看着江宴,後者聞言神色看不出什麼異常,嘴唇卻慢慢抿成一條線。
“那是……”
“江宴!”
本要說些什麼的鄭南槐被江宴手上那同心鎖忽然傳出的疾呼打斷,心頭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彌漫上來。
“江宴,你不要過來了!這請雀陣法有問題!”
“什麼意思?你遇到什麼了?”
江宴急忙問道。
“那些兇獸根本無法被鎮壓鏟除,任何傷害都會被治愈,你們先去找陣眼,一定是陣眼上的東西不對勁!”
說完這句賀行章那邊再沒出聲,鄭南槐心髒狂跳,若是那些兇獸處于不死不傷的狀态,那不論他們花費再多的力氣也是白費。
他們不破陣,就隻會被那些兇獸和自己的惡念折磨緻死!
可是要讓江宴在這種時候放棄去見賀行章,這似乎有點強人所難。
他看着江宴,已打定主意,若是江宴要去找人,那他便隻能把人打暈了,讓一個醫修自己在這陣内亂跑,簡直是讓人去送死!
但出人意料的是,江宴閉了閉眼,“先找陣眼。”
鄭南槐松了口氣。
“好,我記得你們說過,請雀的陣眼乃是煞氣足以鎮壓那些極惡兇物的器物,既然是死物,那應該不會到處亂跑……”
他一向想不懂這些陣法之道,說到這裡便卡了殼,心裡頭隻一頭亂緒。
此時江宴才緩緩開口:
“我們再多找幾個和狼翼一樣,頸後有飛鳥圖騰的人,先把肅霜找到,她有辦法。”
“什麼意思?”
一路沉默的唐烨終于開口,替江宴做了解釋:
“那是朱雀一族秘法留下的印記,這裡隻有肅霜懂,朱雀一族鴻蒙時期以禦獸秘法稱霸妖界,隻要心念一動,那些被打上印記的人就會失去神智淪為走狗,找到肅霜後借秘法之手讓中術之人去尋找煞氣最重的地方,多少算是個辦法。”
鄭南槐恍然大悟,“那我們分頭去找吧,找到的人都帶來這裡!但是你——”
“放心吧,即便我打不過多少人,但保命的手段還是有的,眼下不是為了暫時的安全而婆婆媽媽的時候。再不濟以你的身法,應該能趕得及來救我吧?”
鄭南槐猶豫了片刻,點點頭,“對了,千葉花,你們都拿上千葉花吧,也好互相感知方位。”
鄭南槐擡手欲從衣物中拿東西,卻忽覺手心一陣刺痛,不禁頓了一頓。
“怎麼了?”江宴擰眉。
那刺痛轉瞬即逝,就像個幻覺。
“沒什麼,”鄭南槐搖搖頭,隻從胸前摸出三朵幹癟的花苞,“來,把你的靈力注入這朵花就可以了。”
江宴依舊皺着眉,卻也不再多說什麼,将千葉花催化後便将其收好,正欲離開時卻注意到一旁的唐烨。
他一直隻是拿着那幹花,并沒有做其他動作。
鄭南槐起初沒能注意到這些,此刻看江宴視線才後知後覺地看過去,卻被江宴伸手攔住了視野。
“你先去找人吧,我來處理。”
自己并不是醫修,就算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鄭南槐便匆匆點頭跑出去了。
“你入魔了?”
江宴輕描淡寫地開口,講的卻是讓人心頭一跳的東西。
“呵,那倒不是,以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無法入魔了。”
借着江宴的攙扶,唐烨才坐到地上,手裡那朵千葉花始終未能煥發出半點生機。江宴略探了探他體内,才發現這人隻剩下一點微薄靈力,還全都用來維持那個駐顔之術!
忍了忍怒意,江宴便要搶救性地先幫唐烨修複一下那些被沖撞受損的經脈,卻被唐烨按住了手。
“你要幫我療了傷,那我可就真要入魔了,你還是省點靈力吧。”
見他那面具後邊的嬉皮笑臉,江宴隻想扇他一巴掌,“你跑進鎮邪塔是發什麼瘋?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