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繼續勸:“沒事的沒事的,人家看你和你剛認識,還沒放開。”
小狐狸扁着嘴,問:“裴大哥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裴不愚毫不猶豫:“人妖殊途。”
雲鶴炸了。
好你個人妖殊途!甯玉隻覺得身邊的雲鶴像是要炸開一般,臉色從未有過的黑,甯玉悄摸摸拉住雲鶴的衣角,以面一會兒他突然沖過去甩裴不愚巴掌——雖然甯玉這次也站在雲鶴這邊。
甯玉一邊偷看兩鼻孔冒煙的雲鶴,一邊瞅難過地縮成一團的小狐狸,啧啧搖頭,難搞難搞,愛情這東西還是少碰為妙。
“别生氣别生氣,最後人還不是在你床上。”
甯玉給他順着毛,雲鶴一愣,想了想也是,冷哼一聲松開握住鞭子的手。又看向那邊委屈巴巴的小狐狸,他有甯玉安慰,這小狐狸這會兒肯定難過死了。雲鶴在心裡給裴不愚記上一筆,想着等日後回了地府一定要好好跟他算帳。
裴不愚喝完藥,瞧也不瞧小狐狸,吹滅蠟燭便上床躺下,和衣而眠。
裴!不!愚!
要不是甯玉拉着雲鶴,想必此時長鞭已經纏住裴不愚的細腰,然後狠狠被摔在地上。按照雲鶴的性子,還會翻來覆去地抽他,等他開口求饒才肯罷休。
不過甯玉身邊的雲鶴會這麼做,黑暗中縮在角落裡的小狐狸卻不會。兩人适應黑暗之後,借着門外透進來的月光,看清小狐狸化為原形,輕輕一跳,跳到床上趴在了裴不愚身邊。這個時候的小狐狸還小,看起來和寵物狗差不多,甯玉有些心癢癢想去撸一把,被雲鶴一眼瞪回,這次他算是看清楚了,小狐狸身後垂着三條尾巴。
可現在,他身後也隻有兩條尾巴。
木闆隻夠一人睡下,但小狐狸原身也不大,躺在裴不愚手邊剛剛好。雲鶴真沒想到,自己和裴不愚第一次睡覺,是這種情況!他倒想聽聽,裴不愚到時候要怎麼跟他解釋,怎麼現在不說人妖殊途了,是怕回不了府邸進不來房間嗎?
甯玉把雲鶴拉到外面,給他順了好久的毛,直到裡面兩人的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雲鶴才理智回籠,答應甯玉暫且放下個人恩怨。
甯玉拉着雲鶴坐下,問:“他方才問三千界的結界,原來這個時候就已經有結界了?”
雲鶴思索片刻,語氣冷冰冰的,看來雖然重拾理智,但還沒消氣。“也許不是隐藏三千界的結界,剛剛爺爺說山下有一群道士,說不定隻是為了抵擋他們。”
這個猜想倒是更為準确,甯玉聽着屋裡的呼吸,想到了外面的宋時祺和小葉子,長歎一聲。
雲鶴腦子裡還在反複播放剛才的對話,越聽臉越黑,越播越生氣,聽到甯玉也歎氣,沒好氣問:“你歎什麼氣?”
甯玉道:“他們在外面也不知道怎麼樣子,我們四個人都難以對付太息,更别說他們兩個人了。”
雲鶴想了想,道:“他們要是聰明點,現在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
話音剛落下,黑暗的天空上突然升起一道亮光,炸出一個極其絢爛的煙花,随後,山上各處傳來躁動,屋内的小狐狸也火苗一般竄了出來。
被雲鶴說要躲起來的兩人,此刻一個哼哧哼哧跑到快要吐血,另一個高高舉起骊珠往飛舞着要擊中小葉子後背的藤蔓上狠狠紮下去。藤蔓感知到疼痛,發狂地扭動起來,将上面的宋時祺甩了出去,後背撞到一棵張牙舞爪的樹上,喉嚨一緊,随之滑下去。
但他沒有停下,還沒站穩腳步就扔出骊珠,護着小葉子跑到他身邊,拉過小葉子按下她的脖子,兩個人就地一滾,躲開藤蔓的追擊。
宋時祺把小葉子按到樹後面,轉身就要繼續去找突然消失的兩人。在他眼裡,隻看見兩人順着藤蔓滾下去之後就不見蹤影,任他和小葉子怎麼喊都沒有回應。
小葉子卻拉住他:“不行,這太息已經完全蘇醒,就我們兩個人出去就是送死!”
宋時祺立馬道:“那他們兩人也是送死!”
小葉子死死拉住他不讓他出去,那藤蔓似乎發現了他們在樹後面,卻不能确定是哪一棵樹,于是一視同仁地攻擊着每一棵樹,樹葉撲簌撲簌落下來,兩人卻動也不敢動。
小葉子吼:“你得相信我哥!”
宋時祺也吼:“就他那病歪歪的樣子你叫我怎麼相信!”他看着小葉子一樣擔心的臉,攥緊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道,“葉笙,我不能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