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聿柏在之後兩三天裡，注意到鐘斐聲态度有了變化，像要變回之前他們的相處模式。

隻是向他靠近時，鐘斐聲還是不太自然，也不太會和他有什麼肢體接觸。但情況确實有所好轉。

“你的暗戀，有進展了？”

準備出發去老宅前，向聿柏坐在駕駛座上，看到鐘斐聲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主動坐到了他身旁。

在鐘斐聲之前被秘密困擾，表現得有些忽遠忽近的那段時間，鐘斐聲不會主動坐到副駕駛。

鐘斐聲正轉頭尋找安全帶，聽到他的問題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他低着頭拉扯安全帶，沒去看向聿柏，聲音很輕，聽起來有點含糊：“唔，有點進展。”

他怕自己說太多會暴露他喜歡的人是向聿柏，趁向聿柏還沒回應，他連忙轉移話題：“我的安全帶好像有點問題。”

向聿柏止住已經到嘴邊的話，順着鐘斐聲的話題：“什麼問題？”

鐘斐聲抓着安全帶的手指攥緊，他隻是急着找别的事轉移向聿柏的注意力，沒來得及多考慮。

他沒有應聲，隻用身體擋了擋。

向聿柏側頭看着他，有點疑惑：“看不出是什麼問題嗎？”

他傾身靠近了點，并沒有直接伸手去幫他，先詢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鐘斐聲怕被他發現，拒絕了。

向聿柏輕聲應道：“嗯，慢慢來，不着急。”

鐘斐聲用身體遮擋着他的視線，假裝忙碌，過了會兒才把安全帶扣好。

向聿柏目光始終放在他身上，見狀問了句：“好了嗎？”

鐘斐聲點頭，又假裝檢查了一下：“好了，沒有問題了。”

“那我現在要開車了？”

鐘斐聲點頭輕“嗯”了聲。

–

鐘斐聲期末考試成績很好，但因為鐘若嘉讓老爺子幫忙寒假請一個家教，覺得不能區别對待的老爺子大手一揮，直接給鐘斐聲也請了個家教。

老宅很大，書房幾乎是一層樓一個，老爺子不打算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學習，不僅兩人要用的書房隔了兩層樓，連家教時間都分成了上午和下午。

向聿柏下午把鐘斐聲送到老宅，陪着鐘斐聲去見了見家教。

鐘勤山對年輕的家教誇了一通自己的小孫子，走出書房時笑着小聲調侃站在門邊的向聿柏：“我找的家教，你還不放心？”

“沒有，”向聿柏收回看着鐘斐聲的視線，也低聲道，“不過看起來，倒是不像來當家教的。”

“哪裡看起來不像？”

向聿柏看他，神色隐帶無語：“虞家最近沒出什麼事，你是怎麼讓一個大少爺同意來當家教的，體驗生活？”

鐘勤山笑眯眯的，一副你再問我一句我就告訴你的表情：“也說不準。”

向聿柏不好奇，也沒興趣：“什麼原因都好，我隻想知道他當沒當過家教，應該沒有吧，你怎麼放心讓他來教聲聲？”

鐘勤山拍了拍他肩膀：“放心，他性格很好，溫柔又耐心，和你一個大學畢業的，算是你的學弟。在家裡經常教孩子應該也算是當過家教？總之我是不會拿聲聲的學習開玩笑的，我相信他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向聿柏輕“嗯”了聲，他也不認為鐘勤山會拿鐘斐聲的學習當兒戲。

“你找的另一位家教呢？也是個大少爺？”

鐘勤山沒直說，隻問他：“你要不要去見一面看看？”

“不了，我沒什麼興趣。”

“我就知道，”鐘勤山一副早就預料到了的表情，“不是聲聲的家教，你肯定沒有興趣去見。”

向聿柏剛才就隐約有不太好的預感，現在不好的預感更明顯了。

“……什麼意思？”

鐘勤山轉頭看了看房間裡正和鐘斐聲交談的人，笑着和自己小兒子說悄悄話：“聿柏，你真的沒什麼想法嗎？”

向聿柏聲音平靜：“什麼想法？爸，你有話可以直說。”

“我隻是覺得你現在二十八了，也是時候該考慮考慮結婚的事了。就算不結婚，你也該找個人談戀愛了，你自己不着急嗎？”

“有什麼好急的，我是二十八，又不是四十八。”

鐘勤山沒忍住拍他胳膊，壓低了聲音：“說什麼呢，你四十八我就不催你了。聿柏，爸是真的想看你盡快找個人談戀愛。要是能定下來，立馬結婚就更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向聿柏點了點頭，低沉的嗓音無波無瀾，“您慢慢想，我先回去了。”

鐘勤山：“……”

“你等會兒，”鐘勤山拉住他，“聿柏，你也知道我是個很開明的人。你喜歡什麼樣的都行，不管是什麼身份背景，什麼性格，隻要你喜歡，我就支持你。”

“你好好想想，要是有了喜歡的一定要告訴我，我肯定不會反對，你明白嗎？”

向聿柏随口應着：“我明白，有了喜歡的人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