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後是寒假。
向聿柏有工作需要出差幾天,恰好鐘斐聲放假,在鐘斐聲同意後,向聿柏出差前把他送到了老宅,暫時和老爺子同住。
老爺子年紀大了,越發喜歡和孩子待在一起。卻也很快發現了鐘斐聲和向聿柏聯系時,狀态不太對。
“怎麼了這是,心事重重的,”鐘勤山在房間裡,對小孫子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和向聿柏鬧矛盾了?要不要和我說說?讓他給你道歉。”
鐘斐聲搖了搖頭,回答:“沒有,我沒有和小叔叔鬧矛盾。”
他聽到鐘勤山還在關心他的狀況,有種說不出的心虛和愧疚。
爺爺對他一直都很好,可他卻喜歡上了自己的小叔叔。
他知道他和向聿柏沒有血緣關系,但向聿柏從小就在鐘家,鐘勤山也一直把向聿柏當成親兒子。
他回到鐘家沒有很久,卻是鐘勤山的親孫子。
如果鐘勤山知道他喜歡向聿柏,肯定會很生氣。
鐘勤山身體本來就不太好。
他會有種負罪感,好像繼續喜歡向聿柏,是在一點點摧毀這個家。
如果他能克制自己的心,不再喜歡向聿柏,一切都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可他真的沒辦法克制自己的心。
即便他減少和向聿柏的聯系,隔着兩個城市,不說話,不見面,也毫無用處。
他對向聿柏的想念反而愈演愈烈。
真正的喜歡,好像是不能憑借克制消除的。
–
向聿柏結束出差回來,去接鐘斐聲。
他這個星期忙于工作,空閑時間不多,但還是發現了鐘斐聲減少了和他的交流。
他給鐘勤山打電話了解過情況,知道鐘斐聲仍然每天心事重重。鐘勤山沒問出是什麼原因,鐘斐聲不願意說。
他晚上接了鐘斐聲回家,看出鐘斐聲有些悶悶不樂,隻是他之前說了不會過問鐘斐聲的秘密。
轉變發生是幾天後,鐘斐聲在連續的下雪天裡,不小心發燒了。
向聿柏沒去工作,待在家裡照顧他。鐘斐聲蜷縮着埋在被子裡,剛剛吃下去的藥還沒能發揮藥效。他發燒燒得臉頰通紅,持續頭疼,整個人都很難受,出了一身冷汗。
他腦子昏昏沉沉,不太清醒,抓着向聿柏的手卻沒松開。
他感到自己的掌心也是燙的,很快就沁出了汗。他在這種時候還記得向聿柏有一點潔癖,心裡不舍卻很幹脆松了手。
不能抓着向聿柏,讓他擔心向聿柏會走,埋在被子裡的臉仰起來,去看向聿柏的臉。
“小叔叔,你能不能不走?”
他語氣聽來很委屈,帶了平時不會有的一點撒嬌。他也确實有點委屈,隻想被向聿柏看着。
向聿柏聲音低沉溫和,像在哄他:“不走,我在這裡陪你。”
他伸手,把鐘斐聲的手重新抓在他的手腕上。感受到鐘斐聲的掙紮,他又溫聲安撫了幾句,平息了鐘斐聲的不情不願。
他不過隻是有一點潔癖,他甚至不覺得那算是潔癖。至少一些潮濕的汗水還不至于令他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