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要求窮幾工作室所有人都要到場,群裡特地通知了,也不知道他是忘了還是壓根沒看。
姜嶼臣挑挑眉,手機摁了免提擱茶幾上,繼續吃水果。
張揚這次打電話來先是跟他解釋,說自己昨天确實是家裡有事,事先已經跟組長那邊請過假了。
又不停地跟他道歉,光聽聲音還挺有誠意的。
姜嶼臣漫不經心的“恩”一聲。
張揚還說了些别的,接着才對姜嶼臣開口,“姜哥,我想負責咱們這次流浪狗之家。”
姜嶼臣對他的請求一點兒不驚訝。
工作室的項目是能者多勞,除了固定工資,其他都是按完成情況提成。
之前覺得沒油水撈,現在看到有人注資了,影響力又大,就想重新加入進來。
姜嶼臣淡聲問他,“你不是沒時間麼?”
張揚有些尴尬,很快調整說法,“之前我以為那個工期最短要兩個月,後來才知道隻是房梁重新走邊,其他......也沒太多地方要改。”
姜嶼臣沒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要擱平常遇到這種臨時加塞的事他果斷拒絕,隻是現在工作室接的活越來越多,要是多一個人出力也好過大夥單幹。
姜嶼臣給了他個台階,“可以,到時候你跟江工的組,他會給你安排。”
張揚卻說,“不,姜哥,我的意思是,不僅是長廊到窗戶,我想從景觀到内設,都由我主管設計。”
“主管設計?”姜嶼臣眉頭微動。
“對。”張揚隻說,“我認為我有這個能力。”
他不傻,卻也沒想到這個流浪狗在網上熱度會那麼大,單是昨天一晚浏覽量就破百萬。
要是能獨立把這個項目拿下來,不僅提成高,放到日後的履曆上也好看,而且人盡皆知,說出去也好聽。
“我沒法答應。”姜嶼臣神色微收,頓了頓說,“不管你有多優秀,以你現在的經驗和資曆,在我看來都無法主管一個這樣的項目。”
“您不讓我試試怎麼能知道呢?”張揚不想放棄,在那邊繼續說,“或者在我主管期間,我保證每天都跟您彙報,我做了什麼都告訴您,這樣行不行。”
“這不隻是彙報的問題。”
姜嶼臣把蘸滿酸奶的叉子放回果盤上,話鋒一轉,“這個流浪狗基地,本來你已經拒絕了,現在也沒你的位置,我覺得你還是繼續把手裡的完成好。”
“其他的先别管了。”
張揚完全沒想到事情竟是個走向,本來肉都快到手了,結果連湯都沒剩下。
立馬急了:“學長。”
“我是因為你才進的這個工作室。”
屋門被從外面打開 ,駱肇回來了。
“要不然以我的條件,肯定是去華建局或者江城那幾個大的設計公司。”
“你現在這樣對我不就是過河拆橋嗎。”
姜嶼臣快給氣笑了,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座橋哪條河。
隻道:“我們這兒懂設計的不止你一個,你工作态度什麼樣你自己清楚,應該也不需要我多說。”
“楊總已經私下跟我提過好多次了,說實話,要不是你老師曾經帶過我,我也不認識你,更不會替你說那些話。”
“可是我每個月的業績——”
姜嶼臣:“業績在我們這從來不是唯一的考核标準,我以為這件事在你們培訓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張揚還要在那邊說。
駱肇走過來,從茶幾上把人手機捏手裡,摁下挂斷,眼神很淡地睨着姜嶼臣,“别聊了,吃飯。”
姜嶼臣先擡頭看他,又往廚房瞟了眼。
電飯煲都是空的,哪來的飯吃。
想到兩人上午那點别扭,姜嶼臣輕咳兩聲,“那什麼,我買了幾個菜回來,你把米淘了放電飯鍋裡,半小時以後就能開飯了。”
駱肇沒應他這句,把姜嶼臣擺在茶幾上的手機順走,說他,“别玩手機了,歇歇眼睛。”
他要拿姜嶼臣也沒攔,反正自己現在也懶在沙發上不想動。
不玩不玩,省的總是接些鬧心電話。
吃完晚飯後,兩人坐着一塊看電視。
姜嶼臣告訴他遷墳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還沒說到具體日期,駱肇隻說好,任何時間他都可以請假。
這語氣聽起來好像高中生都很閑似的。
“我大學畢業以後去工作室幫你。”駱肇突然又說。
姜嶼臣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打算做什麼?當司機可掙不了什麼錢,再說我也不會專門花錢去雇司機。”
駱肇想了想,說,“做設計。”
姜嶼臣瞥他一眼:“這就算了。”
駱肇:“怎麼?”
姜嶼臣完全不怕打擊人,“你沒這個天賦。”
駱肇抿唇不語。
他确實對構圖,設計的沒什麼感覺,覺得房子隻要能住就行,任何設計在他眼裡都是白牆瓦片,長得都一個樣。
兩人坐在一張沙發上,互相遞個零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中間隔了段距離,似乎之前誰咬誰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