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二兩叔送上車,姜嶼臣都還是沒完全把對方和北縣葛家聯系到一起。
畢竟這兩者實在差太遠了,他以前和二兩叔相處的時候,隻覺得這叔叔總是笑,性子有些怪,但不是什麼壞人。
許靜站在他旁邊說,“我聽我朋友說,葛叔叔的妻子去年年底去世了,好像是因為肺炎。”
“什麼......”姜嶼臣眼睛微睜,下意識看向二兩叔離開的方向。
許靜站在原地沒動,感歎了句,“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壓根不是單用錢就能解決的。”
她現在精神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因為駱斌入獄帶來的影響明顯已經褪下去不少。
姜嶼臣也沒多提,隻是說,“這件事真的謝謝你,靜姐,要是沒有你的話,我根本找不到葛家這層關系。”
雖然他和葛培認識,但那個時候姜嶼臣才五歲,完全把這個當年總是嘲笑他哭的怪叔叔給忘了。
“我也就是托朋友幫遞個話,其他也沒做什麼。”
許靜掩掩神色,沖着姜嶼臣說,“走吧,我看你也挺累的,早點回去休息。”
姜嶼臣本來也是要走的,往後看了眼,說,“靜姐你先回公司吧,我進餐館打包幾個菜帶回去。”
“給小肇帶的吧。”許靜擱旁邊看着他,笑笑說,“怎麼今天不把他一塊帶過來,剛桌上那麼多菜都沒吃完。”
姜嶼臣說:“他去圖書館了。”
許靜想了想,也道:“這樣啊......那正好我也一起吧,下午回去也沒時間做飯了。”
“行。”姜嶼臣應說。
等到點菜的時候,許靜見人光魚香肉絲就點了兩道,奇怪問,“怎麼點這麼多,我記得你好像不太能吃辣吧。”
姜嶼臣自然地笑笑:“沒辦法,家裡小弟喜歡。”
許靜眨眨眼,“你這哥當得也挺細緻。”
姜嶼臣:“我不一直這樣麼。”
許靜:“别提了,駱斌不吃蔥蒜的事跟你說了那麼多年,結果你每次跟人拿火鍋蘸醬的時候還是沒記住。”
姜嶼臣:“......”
摸摸鼻子說,“我那不是給忘了麼......”
不過比起其他人,他對駱肇的事情好像關注的是有點過頭了。
姜嶼臣下意識手放在脖子上捂兩下,那個牙印,現在被一個薄薄的高領秋衣擋着,從外面看看不出來。
“靜姐。”他欲言又止,扭頭問旁邊的許靜,“每次我們工作室一塊出去吃火鍋,喝酒喝多的時候是不是都挺鬧騰的。”
“何止工作室,有時候你們仨自己喝也鬧。”
他們仨指的是駱斌、楊宣和他。
許靜笑了一下,接着說,“有次在我那裡,駱斌喝多了,差點把你大宣哥的耳朵給咬下來”
姜嶼臣:“......”
所以說喝酒咬人也是遺傳麼——
這事兒他完全不記得了。
但許靜後來也沒再怎麼提駱斌,她不提,姜嶼臣也沒再問,回來路上忽然覺得一切都想開了。
也是,哪有人會把喝了酒的當個正常人那樣對待呢,就說他們本科畢業出去喝酒,喝上頭了班裡倆男的當衆啵一下都有可能。
駱肇也喝了一罐啤酒,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根本不可信,對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姜嶼臣把自己勸了個大概,覺得事情就該是這樣,不會有其他可能性。
先把打包的菜放回家裡。
駱肇還沒回來,姜嶼臣給人發了消息,說是帶了吃的,讓他今天不用買菜直接回家,也别做飯了。
接着又去靈山水庫的殡儀館,跟那邊商量遷墳的事。
回家路上給楊宣打電話,說是遷墳的時間定下了,在下周五,問他要不要一塊兒過去。
“定下來啦?行啊我跟你一塊兒......哦對了,咱們那個流浪狗之家,下周有幾個合同得和工地那邊簽字。”
經過昨天的領養活動,他們這個工作室是真火了把,不僅上了電視,今天上午還有好多商家找過來,搶着給他們注資。
這樣一來除了基金,好多成本都省了,還白蹭了波熱度,連帶着幾天找他們工作室的其他客戶也多了不少。
楊宣說到這個就興奮,姜嶼臣也高興,但還惦記着家裡的事,“那我和小肇去,你别跑了,先把合同簽下來 。”
“别啊,這事兒我必須陪你。”
楊宣應了聲,又說,“要不這樣,反正都說定了,我跟那邊溝通一下,把簽約時間往後延個兩天應該也沒事。”
“可是這種事情最好不要改期。”姜嶼臣說。
楊宣:“沒事兒,現在大夥都知道是咱們工作室承包的,這項目絕對跑不了。”
他都這麼說了,姜嶼臣隻好應聲。
事情都解決了。
姜嶼臣回到家舒服地往沙發上一倒,手機在掌心捏了兩下,給姜遠達發條消息。
告訴他遷墳時間,還特别告訴對方可以不用來。
姜嶼臣在沙發上坐着喝完一大杯果茶都沒收到回複。
他也不管。
自從流浪狗之家和幾個設計工作堆在一起,他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閑下來了,覺得這樣大腦放空的感覺真好。
他到廚房給自己整了個果盤,上面淋蜂蜜酸奶,邊看電視邊吃。
吃到一半手機響了,是昨天活動現場一整天都沒看到的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