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特高科,藤田芳政辦公室,他看着手下給出的調查報告。
明樓的座駕在梧桐路遭遇刺客襲擊,座駕上下來的人卻是南田洋子,這樣看來,是南田洋子做了明樓的替死鬼。真的是鬼使神差啊。
藤田方看着手上的調查報告,證據嚴絲合縫,沒有絲毫漏洞和疑點。他眉頭皺成深深的川字,在信任和懷疑之間左右徘徊,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情?
巧合,緻命的巧合。
“你這行動處處長是怎麼當的?”藤田芳政火冒三丈,将一份文件甩到梁仲春頭上,“怎麼那麼巧,南田洋子的車子剛到你們76号,就壞了。”
“藤田長官明鑒,南田課長的車是刹車片磨損嚴重,這才抛錨。又因為着急去抓“毒蜂”,所以開了明樓長官的車。”梁仲春心裡一千句一萬句髒話,卻隻能咬緊牙關,低頭乖乖挨罵。
“那毒蜂呢?”
梁仲春露出苦笑,硬着頭皮說道:“暫時還沒有毒蜂的消息。不過請藤田長官放心,屬下已經派人封鎖了上海各出城要道,現在,毒蜂就是甕中之鼈,屬下一定抓到他。”
“梁處長,你相信巧合嗎?”
“……”你這問題,這不要命嗎?我怎麼回答都不合适啊?
“不用了。”
“啊?”梁仲春猛地看向藤田芳政,嘴巴微張。
“晴子,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藤田芳政看向許念,眼眸深沉,心裡不知在琢磨什麼。
“是!”許念毫不拖泥帶水的接受任務,眼眶微腫,神色憔悴。
“你,你和南田課長……?”他話未說盡,可意思明顯,是想問她和南田洋子關系不是不好嗎?此刻,是否有做戲的嫌疑。
“我和洋子隻是工作上的誤會,我們是同胞,也是戰友。雖有矛盾,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她死。看着自己戰友的屍體,我恨不能将王天風那狗東西大卸八塊!”許念說着話,眼眶慢慢泛紅,雙拳緊握,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勢。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藤田芳政,他雙手撐着辦公桌,微低下頭,輕歎口氣,“你們去吧。”
出了藤田芳政的辦公室,梁仲春疾步跟上許念的腳步。
“恭喜中川課長!”
“踩着自己同胞的屍體往上爬,有何可喜?”許念突然定身回頭,眼神冰冷的看向梁仲春,“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即使我和南田洋子不和,也不是你們這些人能說嘴的!”
梁仲春即使之前還懷疑許念的身份,卻在這一刻,無比确認,這混蛋絕對是日本人。
他微弓着腰,連連點頭打嘴,“都是屬下這張臭嘴說錯話,該罰,該罰!”
與此同時另一邊,明樓辦公室。
“王天風既然來了上海,就意味着,“死間計劃”開始了。”明樓心弦微緊,他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王天風這個瘋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明誠擔憂道:“大哥,那明台?”
明樓搖搖頭,“事已至此,我們能做的就是将明台拉入我黨的陣營,以便日後營救。剩下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花園的草坪上,傳來陣陣悅耳的音樂聲,今天是明台和程錦雲訂婚的日子。
王天風目光平和的掃過在場客人一張張充滿笑容和祝福的臉,“我真的很喜歡這種親切溫暖,富有人情味的家庭聚會。隻可歎,我們的生命屬于這個國家,而不是單純屬于自己的家。”
“老師。”明台預感到有大事要發生。
“有一件責任重大且艱巨的任務,需要你的小組去完成。”
“什麼時候?”
“明天!”
王天風一臉肅然,“有一份重慶第一作戰室拟定的第三戰區我軍最新部署計劃的情報,将由你和于曼麗執行傳送任務。為了确保你們的安全,也為了迷惑敵人,郭騎雲将在滬中圖書館取得一份與你們相同的假情報,一真一假,亦真亦假,兩份情報同時送往第三戰區。真情報上我們做了特殊符号的标記,事關重大,第三戰區數百萬将士的性命就系在你我之手。”
“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是!”明台答。
王天風直言道:“此份文件關系到第三戰區數百萬将士的生死,關系重大,文件的護送過程中,若有不慎,陷落敵手,必須及時銷毀,做到人在情報在,人不在情報毀。總之一句話,生死是小,情報重大。”
“堅決完成任務!”明台看了眼不遠處的客人,并腳立正,神情肅穆。
“行動代号:喪鐘。”
明台聽了行動代号,心中一震,他隐約有不祥之感,仿佛鐵索織成天網,形成一個巨大的絞索懸吊在黑暗的天空。
很快,他的不安被印證。
王天風叛變,郭騎雲身死,他和于曼麗在傳遞情報時,被許念提前埋伏,行動失敗。
于曼麗落入許念手中,而明台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