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一路行來,笛飛聲也有些渴,他端起茶杯飲上一口,“不着急找找你師兄單孤刀的屍體了?”
“唉!”李蓮花輕歎了口氣,“找還是要找的,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日。”
許念從角麗谯口中知曉了不少事情,現在,她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萬聖道的頭領便是單孤刀。
“你當真是變了不少。”笛飛聲疑惑的看着李蓮花,“十年前,你為了搶回你師兄的屍體,可以應我東海一戰,帶領四顧門與金鴛盟大戰。十年後的今日,明知前方便是他的消息,你卻不着急了。你可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尊上。”角麗谯湊近笛飛聲。
“有話就說,莫要靠本座那麼近。”确診了,笛飛聲鋼鐵直男沒跑。
“此處人多眼雜,那單孤刀八成……”角麗谯多奸猾呀,引起笛飛聲的興趣,她環顧四周,自然的湊到笛飛聲耳邊,輕聲吐出兩個字,“沒死。”
“什麼?”笛飛聲又不笨,他一下就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拍桌怒起,“他竟敢算計本座!”
酒樓的食客紛紛朝笛飛聲投去目光。
“阿飛,坐下,坐下!”李蓮花拽着他的袖子拉他坐下,“喝口茶,消消氣。你怎麼老是火氣這麼旺?氣大傷肝,聽我一句勸,把你的脾氣改一改。”
“放屁!你個假江湖郎中,在這兒給我冒充什麼神醫呢!”笛飛聲回怼道,“我要殺了單孤刀!”
“若他真的未死,殺他,還輪不到你!”李蓮花聲音淡淡,可這一刻,他身上的那股銳氣,勢不可擋。
兩人之前過過幾十招,笛飛聲如今真打不過李蓮花,他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将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采蓮莊!”李蓮花看着門匾上三個雅緻的大字,慢慢念來,四下打量一番,“這便是采蓮莊了,門頭修建的倒是氣派。不是說郭乾的兒媳婦死了嗎?怎麼也不見莊上挂白燈籠。”
“去敲門!”笛飛聲看看一旁的角麗谯。
砰砰砰——砰砰砰——
聽聽這急促有力的敲門聲,還未見人,一聽便知來者不善。
少頃,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前來開門,“幾位有何事?”
“郭乾可在?”角麗谯這金鴛盟聖女,根本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
“莊主在書房,幾位是來找莊主的?”那老夫人自稱是采蓮莊的姜管家,“進來吧!”
幾人跟在姜管家後面,朝郭乾的書房而去。
“這蓮花确實與别處不同。”李蓮花看着池塘中盛開的蓮花誇贊道,“我還從未見過這種顔色,不知是何品種啊?”
“少見多怪!”笛飛聲這一路,跟吃了槍藥一般。
姜管家說起這個,可是一臉驕傲,“實不相瞞,我們老爺愛蓮,精心研制了一套養蓮秘訣,才養的出如此珍貴的采蓮,老爺還特意為這采蓮賜名,叫流光玉婉。”
笛飛聲,“花裡胡哨。”
“老爺!”姜管家看着自走廊盡頭而來的男人,輕喊了一聲。
男人大概五十多歲,一身绛藍色錦衣,蓮花鎏金冠束發,鬓邊花白,站在那裡,倒是身闆挺直,頗有有幾分文人骨氣。
“幾位是?”郭乾看着許念幾人,滿眼的陌生。
“獅魂在哪裡?”笛飛聲單刀直入。
“獅魂,什麼獅魂?”郭乾一副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滿臉的莫名奇妙,眼見院中下人來來去去,“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幾位随我來。”
書房。
“右手有六根手指,身體被流火彈燒傷過,所以外貌醜陋,我這麼說,你可有印象?”笛飛聲仔細描述道,“他出現大概是在十年前。”
郭乾怔楞一瞬,神色微變,“我從來未見過什麼六指之人,閣下為何這麼問呢?”
“你當真不知?”笛飛聲是一刻都不願和許念兩人待在一起,他眼神冷嗖嗖的看向郭乾,威脅道:“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不知……”
诤——
是利刃出鞘的聲音。
“敬酒不吃吃罰酒!”長刀架在郭乾的脖子上,“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說些我想聽的。”
“放肆!我采蓮莊從不涉及江湖之事,你們今日前來,郭某以禮相待,你們卻如此失禮,實在有違俠義。”郭乾雖然白了臉色,但還是振振有詞。
“哦,本座忘做自我介紹了。我乃笛飛聲,金鴛盟盟主。”笛飛聲刀刃下壓,郭乾的脖頸間瞬間溢出鮮血,染紅了他白色的裡衣。
“金,金鴛盟!”郭乾嘴唇顫抖的說出這幾個字。就算采蓮莊不涉及江湖,可對于金鴛盟的大名,他還是如雷貫耳的。
“我……”郭乾吞吞吐吐,明顯有話未說。
“我們不是百川院,隻問你獅魂下落,至于你這采蓮莊死了多少新娘,與我們無關。”角麗谯圍着郭乾轉了兩圈,“你要還是嘴硬,那我殺幾個人給你助助興,幫你回憶回憶,不如就從你兒子郭禍開始。”
正說話間,外面沖進來一個瘋瘋癫癫,倒立行走之人,一身花花綠綠的裝扮,頭上還簪着一朵大紅的牡丹花,看上去不倫不類,剛一站定,便以公鴨嗓般的戲腔唱道:“你看,好一朵美麗蓮花呀!你……”
“二叔,二叔……”一個年約二十的公子也緊随其後,一身青衣,倒是文雅。
“真難聽!”許念指間輕彈,兩人便被定在原地,如同兩樁雕塑一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