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易翻看着魏萊的手機,臉色越來越難看,側頭和旁邊的楊圳小聲說着什麼,“胡小蝶,這件事你做的很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尋求警方的幫助。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之後我們會去耀宏高中傳訊魏萊三人。你暫時不要離開山城,我們有進展會再聯系你的。”
“好的。”
“謝謝你鄭警官。”站在警局門口,許念看着眼前稍顯年輕,滿腔正義的鄭易,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吧?”鄭易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我也到下班時間了。”
許念背着書包,朝他搖搖頭,“不用了鄭警官,我自己搭公交車回去就行,很方便。再見,鄭警官!”
膝蓋上的傷口隐隐作痛,許念找了個巷子裡的小診所買了些紗布和酒精棉,又要了瓶雲南白藥。
老闆是個中年大叔,絡腮胡,一邊吃着外賣,一邊眼都不挪的看《火影忍者》,順手從身旁挂着的一疊白色塑料袋裡扯下一個遞給許念,“你自己裝一下,一共32,給30就行。”
許念拎着塑料袋走出小診所,在門口找了個稍微幹淨點兒的台階坐下。
小診所門口亮着盞20瓦的老式燈泡,燈光昏黃,許念撩開裙子,膝蓋處的皮膚被蹭掉了一大片,很是猙獰,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但周圍黑紫一片,看着十分瘆人。
許念撕開酒精棉片,小心的處理着傷口周圍的血迹和浮灰,酒精刺激着尚未愈合的傷口陣陣灼痛,許念疼的不自覺額上浮上密密的一層細汗,可她從始至終一聲未吭。
旁邊的男生,支着兩條大長腿,鼻青臉腫的坐在台階的另一邊,看着許念,眼中難掩驚愕。
許念手法熟練的上藥、包紮,動作一氣呵成。
輕舒出口氣,猛地扭頭看向一直盯着她看的男生,男生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雙眼睛不算大,扇形的雙眼皮顯得人有幾分秀氣,可他的鼻梁特别挺拔,又襯得整個人多了些男人的硬朗,男生眼神兇狠,兇巴巴的,像隻尚未成年的孤狼。
他額角的傷口正往外流着血,鼻梁上有道青紫淤痕,一隻眼睛烏青,顴骨處一片青紫,整張臉,就像被打翻了的青紫調色盤。看他的樣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街面上的小混混。
“要用嗎?”許念将手邊裝藥的塑料袋朝男生遞了遞。看在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他看着可比自己慘多了。
男生擡手擦了下流到眼角的血迹,疼的輕聲抽氣,嘴唇輕抿着搖搖頭,“不會。”
“今天遇到你,算我們有緣。”許念說着走到男生身旁蹲下,“我有藥,你有傷,巧了,幫你一次。”
男生大概想耍帥,挑挑眉,卻扯到了額角的傷口,瞬間疼的呲牙咧嘴,語氣故作輕佻道:“你對陌生男人都這麼好啊?還是見我長的帥,看上我了?”
男人?小子,你确定你是?
許念眼神輕輕的在他身上上下掃動兩圈,男生一下就看懂的她眼中的涵義。
“你!……”男生像隻小狼崽,朝許念呲了呲牙,卻又在下一秒收回了所有兇性,喪喪的坐到一旁低頭不吭聲。
要不是看他眼神幹淨,許念才懶得理他,許念正在處理他額角的傷口,故意加重了力道,男生疼的嘶嘶抽氣,“對不起,我嘴賤,您輕點兒啊小姐姐。”
快速幫男生處理好傷口,許念起身準備離開,男生也忙站起身來,他的耳朵發燙,女生柔軟的手指無意間擦過他的鼻梁,留下淡淡體溫,讓他兩隻耳朵像要着了似得。
“我叫劉北山,大叫都叫我小北。”劉北山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灰色連帽衫,笑着看向許念,映着昏黃的燈光,眼中似有星光閃爍。
許念回頭看去,微微一笑,“我叫胡小蝶,再見!”說罷,大步走出小巷,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胡小蝶。”劉北山一字一頓的念道,末了,突然咧嘴一笑,“還挺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