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戀綜《連鎖反應》的電影劇本設定
小孩子隻是太孤單了。如果有一個人願意陪着他,他的不快樂就會飛走了。
因為這個藥治标不治本,所以大家說這個藥不好。世界上沒有什麼藥能保證真正的“治本”。沒有人能感冒好了,以後再也不會感冒。病是會複發的。夏鳴星也覺得是這樣。夏鳴星的病是會複發的,夏鳴星一定要姐姐治療才會好。
姐姐也生病了嗎?夏鳴星也想治好姐姐,成為姐姐的藥。
“中、英、法三國語言流利運用嗎?”
“這是我的證書。高分通過。”
“保姆證,有嗎?”
“有的,先生,請看,這是我的保姆證。”
“當保姆的經曆有幾年?”
“先生,隻有三年,但是我對不聽話和調皮的小孩子特别有教養經驗。”
“我看看。……嗯,合格。你的工作就是安撫他,讓他繼續在聚光燈下,或者是享受大家的目光。”
面試官起身帶我進去一個資料室。我們兩個人入座。我看見茶幾上有一盒資料,他打開盒子讓我看裡面的資料。
紙質資料裡夾雜着相片。夏鳴星從小到大的相片都有。
我一邊看一邊思考。看完了所有資料之後,我忍不住說:“先生,這,看起來他沒有問題。”
“正常狀态下,病人是這樣的。你要做的就是預防他發病。這樣,這盒資料,你先拿回去。”
那一天,我用這盒資料剪剪切切,貼在一個空本子上,供我查閱。(是貼滿了夏鳴星相片的本子!而且已經被咕好了!很漂亮!)
我按照工作約定,準時在早上九點敲開門:“夏先生,您好。”
我想起保姆守則第二條:如果夏鳴星不願意開門,自己可以用鑰匙開門。
我取出鑰匙。
屋子很暗,我打開燈,探索一番。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廚房。我緩緩走上二樓。
二樓地毯十分厚實柔軟。我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這說明:夏先生一直呆在十分安靜昏暗的地方。所以夏先生才會對舞台、對強烈的聚光燈、對觀衆的嘈雜聲鼓掌聲敏感,甚至是恐懼。
我悄悄脫掉鞋,靜靜地踩上地毯。
夏先生這個情況,很好辦。
首先,我要獲得認同感。我需要用溫和的态度和夏先生說話,耐心舒緩情緒,引導撫平情緒,多溝通,多牽手,讓小孩子逐漸熟悉自己,讓小孩子認可自己,讓小孩子習慣自己。
我走到一扇門前,輕輕敲擊一聲,“您好,我是夏先生的新保姆。”推開門,房間裡面沒有人。但是那裡散落了許多許多戲服和舞台面具。我粗略地整理了一下房間,大概摸清舞台服飾收納歸置的固定地點。我連續推開好幾扇門,一一打開,裡面都沒有人,卻塞了滿滿當當的物品。有一間服裝間挂滿了戲服和面具。有一個練習室鋪了木地闆和一面大鏡子。有一個畫室挂滿沉寂黑暗畫作和夏先生的劇照海報。還有塞滿厚厚著作和劇本的書房、貼滿相片的房間、放滿東方文化瓷器和絲綢的收藏室。
打開最深的房間,那裡很黑,隻有巴掌大的窗,我隻能看見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擡起頭,我走上前,用中文柔聲詢問:“你好。夏先生。我是劇團雇傭的保姆。以後你有什麼……”
夏鳴星徹底醒了,忽然爆起,捏着我的下巴,說:“我有什麼好照顧的?我需要什麼照顧!我是一個瘋子,你知道你要為一個瘋子當保姆嗎?”
第一印象:行為并不是危險程度最高的行為。夏先生是講文明的先生。于是我尊敬地碰着他,親吻他的手背,繼續溫柔地說:“音樂劇團長關心你的生活起居,于是特意雇傭我。我家務能力強,能提供溫暖可口的飯食,讓您每天都過得快樂舒服。您是知名的音樂劇演員。我能為您做保姆是我的榮幸。”
夏先生果然是厭惡聲音,即使是一點點聲音,夏先生也難以忍受。但是,夏先生對驚擾他安靜的我還算态度平和。這說明:雖然夏先生喜歡安靜喜歡獨處,讨厭打擾他安靜的人,但是夏先生對陌生人有一分友善,或者是對從未得罪過他的人有一分友善。
對待小孩子,保姆可以滿足一些小孩子的願望,再耐心善意地教導。對待大人,我需要給他們足夠的尊敬和認可,成為他們的心腹。對于年齡已經二十一歲,心理年齡還在三歲的夏先生,我雙管齊下。
或許,我還能試探夏先生的底線,看看夏先生能讓給我多少分友善。
我進一步靠近夏鳴星,跟夏鳴星講道理:“排練那麼久,你難道不想吃一口熱乎乎的飯菜?你難道不想一回家就看見一切井井有條,不需要您操心勞煩的家?夏先生,我是來為您排憂解難的。”
夏鳴星笑了笑,嘲笑這個女人用的招數太老,刁難道:“你說我是知名音樂劇演員,你懂藝術嗎?你聽過我的音樂劇嗎?”
我聽過。
但是我不能單純地這樣子說。
我靠近夏先生,凝視着他,直直看得夏先生眼神閃躲氣勢弱下去。我才說:“夏先生的容貌,冠絕歐洲。我能如此近距離地看見夏先生,是我的榮幸。夏先生的歌聲很清亮,身姿挺拔卓越,演技感情充沛細膩入木三分。溫和細膩的愛情,永遠打動人心。”
夏鳴星原本就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這一番誇獎讓夏鳴星面紅耳赤。夏鳴星不适地轉過身,背着那個女人說:“你演一下你喜歡的片段給我看看。”
我演夏鳴星在《玫瑰之吻》裡跳舞的一段。夏鳴星與女主纏綿跳舞,最後女主傾倒在夏鳴星懷裡那一段。
我看着夏鳴星背過身耳朵紅透的模樣,一隻手捧起他的手,另一隻手探向他的脊背,接着環着他的腰,摟住他讓他後仰下腰唱:“you, became the light on the dark side of melove remains, a drug that's the high and not the pill”(seal《Kiss From a Rose》歌詞)
夏鳴星想起來這是哪一段了。夏鳴星臉色像調色盤一樣紅了又黑,黑了又綠,還要配合我調整重心,下腰。
我看夏鳴星不敢動的樣子。
我就知道夏鳴星的底線了。
我的手繼續在他腰間往上滑動,扶他起來,輕描淡寫地說:“以後我就是你的保姆了。你反抗,他們也不會解雇我。”
我感覺到掌下的肌肉緊繃起來,我又笑了笑:“開玩笑的。我不僅僅是一個傭人和一個廚娘,我還是一個裁縫。我在給你量身呢,你腰有一點細。你要是有什麼戲劇,我可以幫你設計戲服。”
男人而已,跳女步,被摸幾下又不會掉幾塊肉。而且這是最普通的舞蹈,做出那副緊張的模樣是幹什麼。或許夏先生确實是不習慣被人觸碰,讓夏先生習慣習慣肢體接觸,幫助夏先生融入外面的世界就好了。
逐步幫助夏先生習慣接觸,習慣外界的聲音和光的刺激,也許夏先生就會好了。
于是我開始了保姆生活,早上我為夏鳴星洗衣服做飯。做完早餐,我把夏鳴星換下來的髒衣服拿到河邊沖洗,然後拿到庭院裡晾曬。
中午,額,中午……夏鳴星說讓他來做飯。
我跟着夏鳴星一起出門,像牽住小朋友一樣牽住夏鳴星的手。他們都說夏鳴星有焦慮症,我怕夏鳴星在人潮洶湧的菜市場焦慮發作。夏鳴星倒是嫌棄地甩開我的手。我繼續牽,夏鳴星繼續甩開我。最後,夏鳴星沒有辦法,隻能像被馴服的小狗乖乖地牽着我的手。夏鳴星的一隻手被我牽着,另一隻手挎着菜籃子。夏鳴星去菜市場挑了一些豆子,一些番茄,還有一塊土豆。
回到家裡,夏鳴星說:“我來給你做做番茄焖豆子和土豆絲吧。”
夏鳴星做飯的時候,菜香飄十裡。夏鳴星用眼神譴責我一眼,然後趾高氣昂地捧着兩盤菜出來。
我吃了幾口,感動地說:“我承認,考到高級廚師證的我可能還不如夏先生做的飯好吃。”我猛猛扒着飯,整個腦袋埋進飯裡。于是我看不見夏鳴星微微一笑的樣子。
下午下雨了,我給夏鳴星收衣服,夏鳴星也過去收衣服。夏鳴星一看見我手上舉着他的褲子,連忙搶過去,面紅耳赤地說:“你、你洗我的衣服?”
我洗過成千上萬的衣服。夏先生就不要大驚小怪了。但是我不能這樣子說。我隻能順着夏先生的要求說:“好吧。以後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吧。我洗我自己的。”我收好衣服,回去。
夏鳴星卻敏銳地察覺到我百依百順的态度,危險地眯起眼睛,心裡計劃着什麼。
晚上夏鳴星想找一個電燈泡的時候,夏鳴星說找不到了,我說我歸置到雜物房了。夏鳴星不喜歡,要求我把電燈泡歸置到入門的儲物櫃。
夜晚,夏鳴星總是不停不停地喊我過去處理事情。我有一點納悶: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夏先生忽然脾氣暴躁了起來。但是我又覺得夏先生并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我看着鬧脾氣的夏先生,看着夏先生那飄忽不定心虛的眼神。我漸漸品過味來了,感情這小東西在雞蛋裡挑骨頭,故意鬧脾氣,想把我吓走。
我抓住夏鳴星的衣領,溫柔地威脅他:“好。以後你和我的日常起居,你負責。以後你給我做飯,你給我打掃衛生整理家務。”
夏鳴星看着她貼上自己,靠得那麼近,難以控制地面紅耳赤。
他臉紅什麼?我皺皺眉,怒視他。
半晌,夏鳴星一看見我生氣的眼神就像氣球被紮了放氣了一樣,脾氣軟軟地說:“好。”
晚上洗完澡,我把我的髒衣服丢到髒衣簍裡。夏鳴星看見了,抿着嘴說:“哪有你這樣當保姆的。”
我牽起夏鳴星的手。夏鳴星嘚啵嘚啵的嘴巴停了,手也僵硬了。夏鳴星被我牽起手就像小狗被套上鍊子一樣,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我慢條斯理地看着夏鳴星的反應,說:“因為夏鳴星洗衣服比我厲害啊。夏鳴星不喜歡我洗衣服,那就拜托你啦!”
夏鳴星大概是沒聽過誰這樣子誇他,嘴角咧到後腦勺。夏鳴星一下子亂了陣腳。夏鳴星緩過神來又脾氣很沖地說:“你!你不要耍這些小伎倆哄我!我很不喜歡你!我還可以反鎖門,讓你進不來。”
我看了看夏鳴星一眼,夏鳴星像鬥氣的小狗,桀骜不馴地擡起下巴看我。像這樣的小朋友,我們隻能用小朋友的方式幼稚地解決了。
“這樣,我們來打個賭。如果一個月之内,我主動請辭,那就是你赢,你可以把我鎖在門外。我沒有請辭,那就是我赢。”
“什麼嘛!才一個月!我要是想刁難你一輩子呢?”
我兩隻手牽住夏鳴星的雙手,把夏鳴星拉過來,讓夏鳴星看着我的眼睛。夏鳴星看着我的眼睛,眼睛移開眺向遠方,神情不自然地僵住了安靜了。等夏鳴星安靜下來,我再說:“有本事,你就刁難我一輩子。你可以一輩子都不放開我。”
話是這樣子說,但是我真的是太氣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頑皮的小孩子。我咬了一口夏鳴星的手。
“你怎麼咬我?”夏鳴星抖了一抖。
“沒有,我隻是想折磨你刁難你。你也可以折磨回來。”
夏鳴星新奇地看着我,緩緩低下頭,輕輕地咬了一口,不甘示弱地回一句:“我要折磨你刁難你一輩子。我當然一輩子都要折磨你不放開你。”
這是成功的第一步。
不乖的小朋友,隻是對社會規則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弱。小朋友需要很漫長的時間細心教導才能遵守社會規則。牽住小朋友的手,培養牽手的習慣,可以讓小朋友更加容易産生依賴的感覺。
其次,小朋友鬧起來的時候,大人需要控場。小朋友亂了,大人不能亂,要沉穩,要喜怒不形于色。等小朋友安靜下來再跟小朋友講道理。
後來,按照音樂劇團長的要求,我必須跟着夏鳴星去彩排,一道陪同,直到巡演彩排結束,回到夏鳴星家裡。
我覺得這并不是十分難的事情。現在的夏鳴星隻是賭氣,耍小性子那般看我不順眼。隻要我牽住他的手,他就習慣性乖巧安靜下來。
直到我看見了夏鳴星演繹的角色——《罪》男三,一個陰暗的角色。
我看到的并不是夏鳴星演繹十分精彩,而是“夏鳴星在演繹自己”。
因為夏鳴星從小沒有快樂隻有痛苦,失去了獲得快樂和感受快樂的辦法,所以夏鳴星對痛苦脆弱的感情十分敏感細膩,演繹的悲情角色深入人心。
我仿佛在夏鳴星身上看見了小時候的夏鳴星。因為夏鳴星是亞裔,不是純血,夏鳴星得不到尊重,得不到快樂,被剝奪了快樂的權利,從小開始眼睛隻能看到世界的殘忍,身體隻接受到痛,痛到麻木痛到極緻。最後,眼裡隻看得到痛,眼裡看不見快樂。
根本問題不是夏鳴星對強光、對聲音敏感。問題内因是夏鳴星從小沒有感受到快樂,導緻夏鳴星對外界強烈刺激和劇烈變化敏感不安。
第一次看完夏鳴星的彩排,我心裡是發冷的。但是我看見彩排完美結束後夏鳴星微微上揚的嘴角。
真實和音樂劇團長描述的相反:夏鳴星對強光不反感,對觀衆的目光不反感,對如雷鳴爆發的掌聲不反感。夏鳴星愛着這個工作,熱愛這個工作。夏鳴星能沉浸在觀衆欽佩的目光中。夏鳴星對音樂劇演員這個身份有感情。夏鳴星内心裡以精湛演技為豪。夏鳴星對演員這個工作又愛又恨。夏鳴星被恨和恐懼蒙蔽了雙眼,以至于夏鳴星自己看不穿自己内心需要什麼和喜歡什麼。
我需要幫助夏鳴星接觸這個世界,幫助夏鳴星在這個世界裡找到快樂,夏鳴星就會好了。
彩排結束,夏鳴星就揚起笑容來牽我的手,極其依賴的模樣。夏鳴星确實是單純,所以夏鳴星被我蠱惑了,把我當成藥,可以給他安全感的藥。夏鳴星沒有一刻能離開我。因為夏鳴星認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理解他最能保護他的人,所以夏鳴星可以為了我登台彩排,彩排一結束就立即找我,緊緊靠着我尋找安全感。我理解夏鳴星的痛。我卻不能忍受自己一直騙他,一直逼他上台表演,逼着夏鳴星在我身上找到安全感,讓夏鳴星越來越依賴我。夏先生是好人。這個世界上不是誰演技好,誰就一定要上台表演。夏鳴星恐懼人群,我怎麼能勉強夏先生上台。我一邊良心上過不去,倍受煎熬,一邊想抓緊治療進度,讓夏鳴星更好更快地恢複心理健康。
為了彌補夏鳴星,我拉着夏鳴星去人比較少的奢侈品小店逛逛。
我想起來夏鳴星對東方物品感興趣就帶他去看看絲綢和瓷器。“你喜歡嗎?”
“一般般。”
“那你喜歡收集威尼斯面具是嗎?”我打算拉着夏鳴星去逛面具店。
夏鳴星定住不走了,眼睛執拗地看着我,說:“今天我不想買東西。”
我覺得夏鳴星看起來很怪。什麼是“今天不想買東西。”夏鳴星買了一大堆放在家裡,現在不願意買了?以前夏鳴星喜歡,現在不喜歡?
夏鳴星覺得姐姐很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不定姐姐對夏鳴星越友善,最後姐姐圖謀的就更多。姐姐圖謀的越多,姐姐會變得越來越惡毒越壞。一個人的好是有限的。夏鳴星不想姐姐對他太好。如果姐姐每天對夏鳴星隻有一點點好,姐姐的好就能分成三百六十五份,或者是分成一輩子!一輩子!夏鳴星不貪多,隻希望姐姐每一天都給他一點點好就好了。
我看着夏鳴星逐漸緊張的神情,又哄了哄,拿手指揉揉他僵硬的臉蛋。“今天我心情好,你提什麼要求我都願意答應你。”
“……為什麼。”夏鳴星終于把疑慮問出來。
啊,原來小朋友是因為這個而緊張。我笑了笑:“因為今天夏鳴星很帥。彩排一次,完美結束。天底下怎麼有你那麼厲害天賦異禀的演技天才啊?”
你也喜歡我演戲嗎?對了,第一天姐姐就說她喜歡。姐姐喜歡……夏鳴星臉蛋被姐姐溫暖柔軟的手一下下揉着,心也在砰砰跳着。整個人好像變成她掌心裡的面團,要被姐姐掌心的溫度燙熟了,要被姐姐手指拿捏住了。
“我、我們去買菜,給你做點好吃的。”夏鳴星掙紮着甩開桎梏。
我看着夏鳴星臉紅的樣子,挺開心的。夏鳴星就像知恩圖報的小朋友。别人對他有一點好,他立即要還回去。
一路上,夏鳴星暈陶陶地想着:姐姐喜歡我演戲的樣子。夏鳴星一看見菜市場上琳琅滿目的蔬菜瓜果,滿腦子又迷迷糊糊地想着:姐姐也喜歡吃我做的飯,喜歡我烤的牛肉,喜歡我烤的地瓜,喜歡我烤的蛋撻。
最後,夏鳴星一邊頭暈腦脹思維發散,一邊在廚房忙得團團轉。
我在廚房看着夏鳴星溫良地做飯。今天夏鳴星做番茄焖鷹嘴豆、土豆炖雞、黑麥面包、烤地瓜、烤肉、以及飯後甜點烤蛋撻。
廚房圍裙系在腰間,夏鳴星的腰很細,忙活那麼多又不愛歇息不愛吃飯,當然腰細。整個人溫潤如玉像一顆玉雕的豆芽菜。
飯做好了,我一邊慢慢品嘗,一邊玩着夏鳴星的手指。
夏鳴星期待地看着我:“好吃不?”
“很好吃。夏大師手作番茄醬果然味道好。”
“好!以後我們種番茄在院子裡!自己種就每天都能吃了!”
也許帶夏鳴星種植花花草草會讓夏鳴星情緒平和起來。我點點頭。
後來夏鳴星又種了姜蒜蔥。
夏鳴星說:“在法國,東方的蔥蒜比較少見。但是蔥姜蒜的味道很好。而且種植姜蔥蒜還能驅趕田裡的害蟲。”
我看着夏鳴星笑得那麼開心,我忍不住問他:“你還記得那個賭約嗎?你說好要把我趕走的。”
夏鳴星立即晴轉多雲。笑眼一下子拉平了,瞪着我。夏鳴星低下頭不再看我,埋頭在田裡耕作着。
我又問:“嗯?生氣了?要不,我讓讓你,我認輸?我現在就走?”
夏鳴星一下子擡起頭,一雙眼睛冒着火光。但是夏鳴星雙腳都站在柔軟的泥裡,不方便抓我。
“不想我離開嗎?”我靠近他,想逗逗他。
夏鳴星委屈地擡起頭看着女人嚣張驕傲的面孔。夏鳴星一下子把姐姐拽進淤泥裡。夏鳴星看着姐姐和他一起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夏鳴星緊緊摟住姐姐。
我被夏鳴星摟住,耳朵靠在他心上。我能聽到他的心跳。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我不想掙紮,夏鳴星也沒有松開我。我們好像不約而同地發起呆,或者是不約而同地感受這心跳這擁抱。
夏鳴星大腦一片空白。夏鳴星也不明白為什麼一聽到姐姐要離開的時候,有一種窒息了心裡空蕩蕩的感覺。當夏鳴星抱住姐姐,夏鳴星心裡的謎團一下子被解開了,一切豁然開朗。夏鳴星像是抱着這輩子最寶貴的珍寶一樣,鄭重地說:“我承認。我喜歡你。求你不要走。”
什麼?額,我是來當心理醫生的,不是來談戀愛的。我聽說過很多心理醫生都會被患者愛上。隻需要心理醫生足夠聰明,保持距離,隻是單純地引導并且治療即可。就像救治幼年野生動物再放歸野生動物一樣,需要培養野生動物獨立生存的能力。
“我、我喜歡你。你怎麼利用我都可以,我可以為了你聽團長的話。”
夏鳴星不是最害怕強光和劇烈爆發的聲音,最不想被音樂劇團長安排和擺布了嗎?而且現在治療進度并不理想。現在夏鳴星怎麼又病得更嚴重了。我頭皮發麻,不敢吭聲。我心裡默念:沒事的沒事的,隻要我足夠聰明,保持距離,隻是單純地引導并且治療即可。
我在心裡默念着清心訣。
夏鳴星親了我一口。夏鳴星颠三倒四地說着。
“你真的,要離開我?不喜歡我了嗎?”
“小粉絲。你說過,你最喜歡我的眼睛,覺得我嘴唇最是迷人,我的歌聲最是動聽,你沒有一天能離開我的……”
“賭約那時候,姐姐還說要是夏鳴星有本事,就讓夏鳴星刁難姐姐一輩子。讓夏鳴星一輩子都折磨姐姐不放開姐姐。姐姐并不想我把姐姐鎖在門外,姐姐還想進來我房子裡。”
“姐姐,我輸了,但是我不想放開你。你赢了。”
夏鳴星親上我,我卻感受到夏鳴星的熱淚淌在我臉上。
我隻能按照治療方案和話術穩定夏鳴星的情緒,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是沒有愛上你。現在我是喜歡你的。就是我喜歡你,我才不能忍受我當初的欺騙。我也不能忍受夏先生一直一直上台表演,一直接觸人群,一直恐懼人群。”
夏鳴星怎麼會不願意?夏鳴星甘之如饴,笑着說:“沒關系。我不在意你騙我什麼。我可以克服一切,上台表演,接觸人群。隻要姐姐喜歡我就好。”
我騙他,他還要喜歡我?我有一點慌了,連忙說:“不不不,我不可以喜歡你。我這種壞女人不可以喜歡你。我們還是遵守約定吧。你放我走。”
“你想離開我?想留下來治療我求我不把你關在門外的時候,姐姐可不是這樣子說的。說好了讓夏鳴星一輩子都折磨姐姐不放開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