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工作做完,我們坐上飛往四川成都的飛機,除了小哥,我們其餘人睡得昏天黑地,胖子的口水淌了天真一身。
待到落地時已是深夜,小花在成都有盤口,下飛機後我們打個車直奔北城區,天真輕車熟路的帶我們走進一條深巷,擡頭可以看到對面的四川大學。
黃水泥砌成的老房子一排排聳立,巷子盡頭挂着一個“住宿”的舊招牌,天真目不斜視的跨入大門,我看着這間破破爛爛的招待所,有點不敢想象這是小花的盤口。
繞過兩張搖搖欲墜的木頭長桌,進入過道就發現裡面空間另有乾坤,風格煥然一新,實木地闆,歐式裝潢,兩側的壁畫肌理感十足,走廊兩邊裝着長長的格栅燈,光暈不會過分刺眼又明亮的恰到好處。
我心說這才是小花該有的逼格,歸置好行李我們出門吃飯,天真領我們去吃他上次吃過的牛油火鍋,幾盤燙菜下肚,辣的我找不着北,腦瓜子嗡嗡直響。
天真抹把額頭的汗,感慨道
“我感覺我好像一直在走回頭路,去的地方,尋求的東西,都跟以前一模一樣,我記得上回來這裡是跟小花去四姑娘山,那次還差點把你倆坑死在巴乃,你們說生活是不是就是個圈,不管我從哪裡出發,最後都得回到原點。”
我從胖子手上搶到片毛肚,吹兩口吃了,聽見天真這話,我吸吸鼻子道
“可能吧,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這說明你内心還是挺有信念的。”
胖子沒我這麼文绉绉,他辣的直哈氣,灌一大口可樂才道
“哪兒一樣了,胖爺的排面不比大花強,還有小哥,大名鼎鼎的啞巴張,就我們這南北搭檔強強聯合的陣容,擺出去就是一場倒鬥界的大地震。”
“你還好意思提南北派,你算個毛線北派,分金定穴不會,風水堪輿不懂,下鬥全靠扔炮仗,你充其量就是個挖墳的臭流氓。”天真擠兌道。
眼看胖子就要甩開腮幫子罵架,我忙岔開話題
“胖哥講到南北派我就想起個事兒,你們說我入行算南派還是北派,我覺得我都跟你們倒了這麼多鬥了,應該也能算内行人了吧?”
胖子果然歇了鬥志,他目光在我和小哥身上來回巡視,若有所思道
“小哥是你師傅,他屬發丘,你應該算北派。”
天真提出異議
“胖子你這麼說不對,如果門派要按師承算,妹子沒行過正式的拜師禮,不能算入了北派門,她之前的身份是吳家人,照老九門的規矩,妹子算南派。”
胖子一聽就來勁了
“假身份也能拿來說事,那我說我是奧特曼他爹,是不是就能在地球上橫着走了,别整這些沒用的,行不行拜師禮小哥都是妹子師傅,既然是師徒那就是同門同派,這他娘是王八的屁股,龜腚。”
“規定個球,你們北派不是最注重傳承和行規嗎,沒過明路就相當于有實無名,生個孩子都不給你上戶口,再說妹子手法哪有一點北派的作風,她點蠟燭嗎,她有發丘印嗎,無證不能上崗。”
胖子一拍桌子
“妹子是小哥媳婦,知不知道什麼叫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也是個北派!”
天真怒道
“你他媽大同皇帝賜婚啊,還搞夫妻連坐,我三叔就是南派,文錦不照樣是北派。”
“扯犢子!大姐頭自己入的行,跟妹子都不是一情況,妹子學的是北派功夫,嫁的是北派漢子,你說她那裡像南派,要是拿個洛陽鏟就算南派,鏟屎的都不敢上崗了!”
“媽的,小哥教的是身手反應,跟北派有個錘子關系,非要說派充其量算個武當派。”
“我他娘還蛋黃派,藝名達利園是吧?”
我本意是阻止戰火蔓延,結果他倆吵的越發來勁,唾沫橫飛,紅湯滾了又滾也沒人臨幸,我無聊之餘叫服務員上兩碗不辣的抄手,端一碗給小哥,一面吞抄手一面聽他倆辯論。
吃完抄手他們還沒結束,我又點了兩碗紅糖冰粉,剛舀一口,他倆突然回頭齊刷刷看着我,胖子怒氣沖沖道
“妹子你自己說你算什麼派!”
我給吓得冰粉沒吞利索,咳個半天才緩過來勁,他們依舊目不轉睛,執着的讓人哭笑不得,我慢吞吞道
“要不我不入行了。”
“不行!”兩人難得的異口同聲。
這下好了,自己挖坑自己跳,我真是個勸架鬼才。
天真和胖子看得我渾身發毛,我冥思苦想解決辦法,奈何前有狼後有虎,走哪邊都是死路,我苦着臉道
“大哥們,我就随口那麼一說,入哪個都行,不入也行,全怪我嘴欠,你們放過我吧。”
“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事關我摸金小王子的尊嚴,說,南派還是北派。”
胖子态度堅決,講完又去跟天真大眼瞪小眼,我愁眉苦臉的撓撓頭,眼睛瞟到大門口,有點想奪門而逃。
正束手無策之際,小哥忽然叫來服務員,在我們的注視下點了壺蒙頂甘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茶是四川獨有的名品。
待到茶水上來,小哥看我一眼,身形未動,我摸不着頭腦,伸手倒好一杯端給他,小哥搖搖頭沒有接。
難道太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