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一地的麻煩,我們坐上天真的金杯回市區,出這趟門真是虧的媽都不認得。
手機丢了,木安的車炸了,玩沒玩到,還淋了好幾個鐘頭的雨。
回去洗澡換衣服,胖子掌勺熬一鍋濃濃的姜湯,抓着我跟擰小雞崽似的狂灌,我喝到肚子圓溜,一想推辭胖子就矯揉造作的罵我沒良心,木安沒我這麼慘,他喝兩碗就被放回去看電視。
黑瞎子叼着個蘋果靠在門邊
“我大老遠過來一趟,也沒點酒菜招待?”
“剛剁的姜吃不吃,胖爺我用文思豆腐的手藝片的,不吃等于白來啊。”
胖子解下圍裙,黑瞎子随手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鄙視道
“四九城沒你這麼摳的爺。”
我捧着姜湯愁眉苦臉,趁胖子在跟黑瞎子說話,飛快把碗塞小哥手裡,胖子眼尖,叫道
“你個死孩子,讓你喝姜湯,你知道老子伺候火候熬了多久嗎,天真抱着我大腿哭我都沒給他喝一口,小哥别慣着她,喝完!”
說完胖子還要拎個鍋鏟沖過來,我登時躲在小哥身後
“你這是填鴨子!大半鍋姜湯我哪喝得完,你們不是都淋雨了嗎,一人一碗驅驅寒。”
“大老爺們火氣旺,用不着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你喝不喝,不喝我上手了啊。”
黑瞎子看了就樂
“胖子年齡越大越腦殘,按照你這麼個長法,活到我這個歲數不知道幼兒園收不收。”
“對對對,上回天真哥也這麼說,胖哥是不是更年期了,動不動就折騰我。”我忙不疊的補刀。
小哥按住上蹿下跳的我,伸手往我額頭上一搭,收手時對胖子輕輕點了點頭,胖子收到信号把鍋鏟一扔,捶着腰坐沙發上嗑花生。
我驚訝的看看小哥,又看看胖子。
“别瞅了,你以為我樂意跟你急眼,還不是為了給你發汗,瞪我幹啥,小哥的意思,要算賬找他。”
我心說至于嗎,直接跟我講一聲不就得了,小哥這是用哄小孩的招數對付我啊。
小哥轉身想把姜湯放回廚房,我伸手擋他跟前
“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
黑瞎子忍俊不禁
“胖子你少教點沒溜的口頭禅,好好一小姑娘跟你學的油嘴滑舌。”
胖子不滿道
“有我什麼事兒,你能不能換個人擠兌,天真傻不拉幾的,你去埋汰他,他在秦嶺慫的跟鬼一樣,你老臉都快讓他丢光了。”
黑瞎子來了興緻,問胖子詳細,天真惱羞成怒的跟胖子開噴。
我沒搭理他們的戰火紛飛,隻直勾勾的盯着小哥,他手勢一頓,擡手喝光了碗裡的姜湯。
雨勢連綿至深夜,不方便出門,胖子炒幾個小菜,再從樓下小賣鋪搬上來兩箱酒,三個人在客廳喝酒聊天,我和小哥不大喝,就坐着陪聊。
很快胖子喝的臉紅脖子粗,拉着我們說要去唱K,天真忙按住他
“這麼大雨唱什麼歌,小心一把年紀摔斷脊椎骨。”
胖子興緻高漲,哪裡聽得進人勸,他撒潑道
“下刀子老子都不怕,下雨算個球,瞎子好不容易來一回,你讓人喝點黃湯磕把花生就回去,寒不寒碜。”
“你少撒酒瘋,唱歌的地兒離這三四公裡,你走過去店都關門了。”
“開車啊,你那面包車不裝人難道裝面包?!”
天真見胖子說不聽,一下子就怒了
“開你媽個頭,酒駕逮着就得進局子,就我們喝的這個量,不蹲到天亮我把腦袋送你當夜壺,你消停點,别想起一出是一出。”
胖子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他大手一揮,指着我和小哥道
“讓他倆開,他們沒喝酒。”
我馬上識相道
“我喝了兩口,還是别了,我酒量不好,等會給你們拉溝裡去。”
胖子醉意朦胧的看向小哥,天真剛想轉頭使個眼色,實誠人上線
“好。”
暴雨如注,雨點流水般淌過擋風玻璃,雨刮的作用變得微乎其微,路況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彩,距離一遠視線就晃的人畜不分、雌雄莫辨。
好在開車的是小哥,他單手打方向盤,右手挂擋踩離合起步,時速如常,傾盆大雨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該過彎就過彎,該避讓就避讓,一路火花帶閃電,風馳電掣如同渡劫。
胖子趁着酒勁嚷嚷
“小哥開車就是爽,不像天真磨磨唧唧的跟日馬路一樣。”
我在副駕駛笑的差點撒手人寰,天真罵聲娘牢牢箍住胖子的手腳,免得他一激動蹿到前面來搶方向盤。
我望着小哥的側影,昏暗燈光襯的他格外清冷,明暗交接,光影浮動的輪廓,散發着一種攝人心魄的凜冽氣息。
我看的怔神,忍不住吹彩虹屁道
“小哥,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