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兩口再遞,小哥依然不接,我再吹再遞,小哥看我目光宛若看智障,我索性收回手打算自己喝,小哥淡淡道
“拜師,敬茶。”
……
原來小哥在替我解圍……
好想刨個地洞鑽進去,什麼腦子……
我連忙起身,端着茶盞舉至眉間,躬身恭恭敬敬将茶奉上,嘴裡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手上一空,蓋碗撥動茶葉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想到武俠劇的片段,敬完茶好像還得磕三個響頭。
為了挽回顔面,茶杯一落我就飛快曲膝準備跪下磕頭,不料小哥直接用腳尖頂住我的膝蓋,我動作硬生生卡在半空。
我愣了愣,小哥一把拽起我,眼神有幾分無奈。
What?拜師不是這個流程?
電視劇你他媽瞎拍啊!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天真和胖子頓時樂了,倆人也不再針尖對麥芒,天真調侃我道
“小哥叫你拜師沒叫你拜天地。”
我選擇逃避現實不做回答,胖子拍拍天真的肩膀
“你輸了,妹子這就算入發丘門下了。”
天真哈哈大笑
“我認我認,恭喜你們北派新添大将。”
接下來的時光變得分外煎熬,好不容易熬到火鍋吃完,我逃命似的躲回房間洗澡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出發,小花的盤口借給我們一輛小面包,四個人輪流開車,從成都上高速,入夜由公路駛入山道。
當晚開夜車的是小哥,我陪他到淩晨三四點就睡着了。
清晨醒來時發現身上蓋着一件外套,轉頭一看司機變成了胖子,小哥靠在後座睡覺。
半路胖子停車去放水,天真跟我換座位說要和胖子唠嗑,小哥在下午醒轉,我随手撈出個橘子,剝好掰一半遞給天真,另一半塞進小哥嘴裡。
天真順手喂胖子吃了,胖子就道
“妹子你什麼時候買的橘子,整得跟郊遊一樣。”
“有的吃還那麼多話,再說我不幫你剝了。”
胖子立馬乖乖閉嘴,日常我都會督促小哥補充維生素和鈣,但現在出門在外隻能從簡,本着多吃一點是一點的原則,我在成都買了一袋泛青的橘子,放兩天剛好。
平緩的山道逐漸陡峭,天真接手方向盤徑直開上盤山大道,左邊是橫斷山脈的分支,重巒疊嶂,山岩錯落有緻,斷層成束,向遠處眺望還能看到奔騰不息的大渡河。
右邊則是懸崖峭壁,底下有一片密林,樹木郁郁蔥蔥,綠意綿延不絕,樹冠茂密相互連接,群山吐翠,一派林海莽莽的壯闊景象。
盤桓的車道高低起伏,有許多急彎和石塊,輪胎碾過車内就會震顫,偶有路障,颠簸更為劇烈,探頭能看到險峻的山崖蜿蜒在側,驚險刺激猶如現實版過山車。
胖子讓車晃的想吐,我也吃不消這種山路,幹脆緊閉雙眼縮在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在崖邊行駛多久,天真和胖子一路罵罵咧咧,車身晃動的厲害,我抱着腦殼以防撞頭,正聽天真抱怨說路不好開,身邊的小哥突然大喝一聲
“吳邪,左邊!”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情況,車子就猛地往右一個急轉,這下甩的太狠,我脊椎撞上門把手,骨頭咔嚓作響,差點沒給我拗成骨裂。
我忍着疼痛手忙腳亂去拉安全帶,胖子叫道
“天真快轉回去!輪胎踩空了!”
話音未落,小哥一下子蹿到前座想要打回方向盤,可是汽車甩尾幅度太大,大半車身已經跨出懸崖外,方向盤也無力回天,小面包搖搖晃晃,艱難的維持着平衡。
這時胖子忽然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車門頂上,緊接着我就聽到一陣尖銳的摩擦聲,手在抓到安全帶的刹那,熟悉到讓人想哭的失重感再度襲來,車身極速翻滾着向山下墜落。
我瞬間感覺像置身于滾筒洗衣機,周遭一切都在天旋地轉,玻璃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碎片四濺,有些劃破皮膚,血液混合着玻璃渣被氣流卷出窗外。
都到這種命懸一線的時候了,胖子還在扯着嗓子大罵
“草他奶奶的!倒黴成這鬼樣,真他娘速度八十邁,心情是日你媽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