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多說無用,順從的躺好,沒一會我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的很安心,沒有做夢,睜眼是十幾個小時之後,經過深度睡眠,渾身的肌肉複蘇,酸痛感更重,但活動四肢,已經沒有剛開始的乏力。
身體不可能在短時間内複原,能有行動力就足夠了。
我顫顫巍巍的坐直,勉強伸個懶腰,手抖的不像樣,小哥也在睡覺,我起身半天,他才慢慢醒轉。
警惕性比從前降了一倍不止,他的情況一定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我心疼的檢查他的傷情,還好都有愈合的趨勢,脈搏平穩,看着沒有大礙。
昏迷加休克,我整整兩天粒米未進,肚子餓的咕咕叫,我翻出幹糧,就着水簡單吃兩口,一吞咽牽動傷口隐隐作疼,我強忍着吃完,跟小哥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我和小哥掉隊太久,得趕緊出發找路跟他們彙合,三叔走過井道,天真跟胖子一直往前應該就能進入地宮。
李老五的人分散成兩隊,阿獻那一隊在地宮外圍的石室,李老五和謝東等人下落不明。
小哥清點物資,他隻帶了一個背包,我的甩棍、短刀、匕首全都掉在地下河,我現在手無寸鐵還身負重傷,再遇到危險就可以直接蹲下等死了。
兩人共用一份裝備,萬幸小哥在找我的途中撿回了我的甩棍,我心說小花的禮物是不是開過光,怎麼整都丢不了。
我估摸過我倆的身手,如果全盛狀态算百分之百,我大概剩百分之三十,小哥剩百分之二十,兩個人都是大寫的不及格。
不過小哥就算隻有百分之二十,也比我牛逼一大截,所以我應該多擔心一下我自己,畢竟一不小心就會嗝屁。
小哥意外的樂觀,他說雖然我們單獨的戰鬥力有限,但是兩個人相互配合的話,還是可以應付很多突發情況的。
我是小哥一手帶出來的親徒弟,行為模式跟他高度相似,哪怕他失憶,我們也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黑瞎子和天真同樣可以做到,不過他倆相處的時間太短,比我們容易掉鍊子。
小哥丢把匕首給我,用指南針确定好大緻方向,我們分頭行動進溶洞探路。
溶洞大小深淺不一,忙活一下午進度還沒過半,我用筆記本草草畫出地形圖,将溶洞編号做好标記,傍晚我們碰頭,兩邊的進展都是毫無頭緒。
吃完飯後我咬着筆頭,去岩壁前核對有沒有遺漏,如果在溶洞裡找不到出口,那我們就隻能冒險回地下河了,以我們倆的身體狀況,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晚上睡前我跟小哥說了我們之前的揣測,小哥道李老五下鬥确實不是為了摸明器,而是在尋找一樣東西,這是他昏迷前聽到阿獻他們露出的口風。
所以隻要弄清楚李老五的動機,就可以反推出三叔的目的,彙合的事刻不容緩,不然李老五一旦得手,他很可能會立馬翻臉過河拆橋,哪怕木安留在地面,一拳難敵四手,我們的處境會變得非常危險。
情況迫在眉睫,我看看遠處的山體,心中已有計較。
睡覺時我故意躺在小哥的身側,距離間隔兩三米,假寐半夜,等到小哥氣息平穩,我偷偷爬起來,打算自己先去探一部分路。
我輕手輕腳的活動,生怕吵醒他,一步一步的好不容易挪到岩壁前,今晚加明早,我加把勁,下午就可以探完所有溶洞。
說幹就幹,我将手電光圈擰到最小,擡腳待走。
這時手腕被人輕輕捏住
“去哪。”
這一下給我吓得魂飛魄散,立馬就想退後幾步,手腕的力量往裡一拉,我跌進一個柔軟的懷抱,緊接着肩頭一緊,小哥直接給我打橫抱起,我連忙摟住他的脖子,心虛的壓着腦袋。
這算什麼事兒,他什麼時候醒的,又是什麼時候跟在我身後的,丫裝的也太像了吧。
“我跟你說過的兩句話,記不記得。”
小哥的語氣跟要求背誦全文的語文老師沒差,我尴尬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小哥沒有理會我的沉默,繼續道
“第一,不要逞強。”
他聲音一頓
“第二,不要怕我。”
欲哭無淚就是我現在的心情,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情緒的反常,我心說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在人眼裡跟小孩兒過家家一樣。
我是不是在他雷區反複蹦迪了。
直至小哥将我放到地面,我都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黑暗中氣流刮過,小哥的呼吸逼近,我悄咪咪睜開一條眼縫,他的臉龐近在咫尺,棱角分明卻沒有一絲感情流露,我下意識的抱頭縮成一團,差點吓哭。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
我發誓,我再自作聰明我就去吃屎!
小哥根本不是我能騙到的人。
他表情這麼鐵血無情,八成是生氣了,他是不是要打我,不對,他不打女人,那他會怎麼樣……啞爸爸的怒火我扛不住啊,怎麼辦怎麼辦,我為什麼要作死,活着不好嗎?!
我心裡一通咆哮,恨不得對自己來一套素質三連,哆嗦半天,沒等到小哥的下一步動作,我偷偷露出眼睛,發現他已經不在我身前,我試探性的伸長脖子,環視一圈,周圍空無一人。
完犢子,這家夥一生氣跑了。
我趕緊站起來抓上手電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