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墨綠的群山連綿，在車子的飛馳下，如海浪般上下跌宕蜿蜒起伏着。

眼前的路盡數熟悉起來，燈火逐漸通明，在不遠處就聽到了夜市的喧鬧。

上高架橋，飛馳過了海上的月亮，臨海市就到了。

臨海市最有名的娛樂場所，□□。

它是一所巨大建築物，占地面積有兩個學校那麼大，大門敞開，聚光燈探照進了夜幕，照出了若隐若現的浮沉雜物。

三兩醉酒的男女相扶持而出從台階上下來，一衆煙火氣裡，白瓷擡頭看見了包羅萬象的奢侈繁華。

這是臨海市最好的地段，而且還占據了那麼大的一張地皮，可見其耗費了不少投資。

光是在外面就可以窺探見裡面的珠光寶綠。

因為距離近，以前譚芝芝總是跟白瓷提着要一塊去玩，白瓷屢屢拒絕。

□□表面上是大型的遊戲會場，實際背後有一個龐大黑心組織，在操控着城内所有，裡面的人魚龍混雜，一般人接觸不到。

車子停了下來，程執摘下頭盔。

白瓷手撐在車子上，轉身正坐，灰暗的瞳眸撞進漆黑的夜色裡。

繞過前面的遊樂場所，程執帶着她來到了□□内部。

白瓷戴上了從醫院帶來的醫療白口罩，把自己的臉捂得嚴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程執有意看了她一眼。

“我感冒，習慣戴口罩。”

他默許地“嗯”了一聲。

焦灼的燈光在午夜裡晃蕩，昏暗的吧台上坐着醉酒的青年男女，越往裡面走，場地就越發安靜。

長長的走廊裡，服務生攔住了他們，說：“先生，這裡是黑卡通道。”

程執從口袋裡拿出亮出一張黑卡，刷驗完收了回來，放進口袋。

“你好，先生這邊請。”服務生畢恭畢敬地彎腰行禮。

上了電梯，周邊的牆壁上面塗鴉着各類型的大廣告，看上去潮流新穎，透明的電梯在不斷上升，視野變得遼闊起來。

因着城市的地形，樓上被巧妙地設計成了戶外的場地，有高爾夫，露天遊泳池，還有靶場等等高級設施。

跟在程執後面走着，白瓷掃視着周圍。

夜色已晚，圍着禮帶招待的禮儀員，黑衣男，佩戴着講話機的人員還在遊走巡查。

這些種種迹象像是在刻意維持着一種秩序。

“啊!”凄厲的女聲從場裡傳來，穿着暗粉紅色吊帶長裙的女人摔倒在了草坪上，她手裡拿着的杯子碎在了地上，穿着黑西裝的男人粗魯地踩在她的衣裙上。

白瓷一進靶場，就僵在了原地。

坐在輪椅上的老頭抽着大煙，揮手說：“你看，最近快到了兒童節，可别吓到了人家小姑娘。”

黑衣人會意，拖拽着衣衫褴褛的女人離開，女人還在喊着：“不要，不要，救我——”

程執看到了她的不對頭，以為她緊張了，安慰着說：“放輕松，我們是來玩射擊遊戲的黑卡貴賓，不故意招惹人，不會出事的。”

橫着過去一排都是長長的桌子，燈光照亮戶外的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