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把果盤推到阮年年的面前,“吃了。”
林美君既然是為他們兩個人準備的果盤,裴朗也不占小姑娘的便宜,一人一半,吃完了事。
阮年年眸子詫異地睜大,最終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剩下的水果給吃了。
裴朗的視線落到桌面攤開的筆記本上。
字迹娟秀整齊,做的筆記也條理分明,讓人一目了然。為了加深對知識的理解,筆記本的背面還對應着畫了各種樹狀圖網狀圖。
目光收回,見人把東西吃的差不多,裴朗拉開自己的書包拉鍊,從裡面拿出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放在桌面上。
在阮年年期望驚喜的目光中,淡淡道:“明天上課之前給我。”
驚喜的目光變成驚愕,裴朗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你不是答應了要‘代’我學習?”
語調微微上揚,冷淡的語尾卻墜着淡淡的諷刺和嘲弄。
期待的小心情消弭,一股酸意直沖鼻端,阮年年用力掐了掐手心,咬着唇,用沉默無聲地表達拒絕。
她來這裡是為了幫助裴朗學習,而不是讓他連作業都不寫的。
見人不願意,裴朗也不強求,他站起身,目光居高臨下:“做不到的事情,以後就不要輕易答應。”
冷峻的視線在對方微紅的眼眶上點了點,眉頭微蹙。其他的話也不準備說了,拿了作業本就要走。
阮年年緊了緊手,她把作業本攏到自己的面前,長卷的睫毛顫了顫,覆着水光的眼底滿是倔強。
第二天一早,阮年年睡眼惺忪地起床。眼睛底下鋪着一片淺淡的青黑,以手遮唇打了個哈欠,她揉着眼睛,乖巧地跟許美玲道早。
許美玲見阮年年一臉困倦,擔憂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學習太晚了?以後别學習的那麼晚,早點睡,知道嗎?”
阮年年心虛地把手背在身後:“好的,我知道了媽媽。”
昨天晚上阮年年不僅把自己的作業做完,還把裴朗的那份一起寫了。
本來她是拒絕的,連作業都不寫,裴朗的成績怎麼可能會上去。
對上裴朗冷漠的視線,阮年年立即就慫了,更何況,自己還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好在現在學的都是新知識,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大多是為了鞏固大家對新知識的理解,作業量不大。
早飯吃完,裴朗已經在過道裡等了會兒。
肥大的校服外套穿在他身上正好,銀灰色的拉鍊敞開,露出這個年紀最愛穿的白襯衫。
懶洋洋地靠着門,一隻手閑散地插..進褲兜,單肩背着書包,另外一隻手的手指勾住書包帶。
聽到動靜,漫不經心地朝人瞥一眼,把肩膀的書包丢進人懷裡,長腿一跨,率先去了電梯處。
阮年年身後背着一個書包,懷裡又抱着一個,小跑着跟在後頭。
昨天說阮年年是裴朗的小跟班,衆人還能當個玩笑,今天這個玩笑卻被兩個當事人給坐實了。
磕磕絆絆地走到學校門口,想起昨天在食堂聽見的話,阮年年遲疑一瞬,把走在前面的人喊住,支支吾吾地要把書包還給他,等他進了校門,自己再晚一點進去。
少給裴朗惹點麻煩,他應該就不會那麼讨厭自己了吧。
阮年年不确定地想道。
被喊住的人身形微微一頓,頭也不回地進了學校。
阮年年隻好跟上去。
清晨朗朗的讀書聲中,程棟梁用書遮住臉,他身子靠後一靠,腦袋後側,挨近後桌的裴朗,語氣驚異:“朗哥,新同學還真是你小跟班啊?”
今天來的時候他可看的清清楚楚了,裴朗長身玉立,潇潇灑灑地走在前面。
不遠處,阮年年背上背着一個書包,懷裡還抱着一個,磕磕絆絆地跟在裴朗的身後,從學校一路走進教室,吸引了一路的驚奇目光。
來的一路都被人神情複雜地看着,阮年年垂着腦袋,差點把臉埋進懷裡的書包裡。
好不容易進了教室,把粘在身上的複雜目光甩開,小姑娘松了口氣,把懷裡的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裴朗的桌子上,又從背上的書包裡拿出作業本放在一邊。
趁人走了,程棟梁探頭一看。作業本上龍飛鳳舞地寫着裴朗的名字。
又想起昨天晚上幾人打遊戲,從裴朗那頭隐隐約約傳出的女生的聲音,這麼一聯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嘿嘿一笑,自以為自己得知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裴朗拿起書,啪的一下拍在他後腦勺上。
阮年年正在和明安然互相抽背文言文。
今天的早讀課安排的是語文早讀,昨天語文課下課,語文老師就已經布置過了今天的早讀内容,要求大家把昨天新學的古文朗讀并背誦。
過一會兒就會有班裡的小組長過來抽查,要是沒背出來,是要記名字把名單交給老師的。
文言文有些拗口,又是阮年年以前沒有學過的,第一遍的時候讀都讀不通順。她認認真真背了半個早讀,現在已經能夠順暢地把内容給背出來。
阮年年任務成功完成,明安然還在磕磕絆絆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實在蹦不出來了,朝阮年年投去求助的一眼,阮年年才會稍微提點一兩句。